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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平城(100)

作者:树莓的黑暗意志 阅读记录

也是好笑,嚷嚷着魏国是伪朝,封了雍州刺史的官,雍州却还不在境内。

“啧!一介胡虏,怕是连王公的文赋都没读几篇,就比之王粲,深宫妇人乱政耳!”萧泽嗤之以鼻,眺向建康宫飞檐。

总有一天,他要让天下人为他才华折腰!

......

白马踏春林,芦芽出新泥。

拓跋聿说是宴请她,最后能找的地方,也不过是白登山林中的一处皇家景苑。

冯初再迟钝,过了这么几日,也能察觉出拓跋聿必是有所求,甚至能猜到所求怕与拓跋宪有关。

“小冯公,请。”

内侍见她来,忙接过缰绳,请她下马。

这地有些偏,冯初四下打量,院内所植花草底下是新翻起的泥,里头还随处可见新鲜的草叶、断根。

可见是知陛下驾临,慌忙翻修的地儿。

内宦迎她至花厅内,当中主次分明地摆了两席酒菜,拓跋聿一身华服端坐主座,闭目养神。

冯初甫一进门,身后的雕花门窗悉数紧闭,宫婢侍从一应退了出去,阖室由着几盏铜灯渲上金。

“臣──”

“坐。”

拓跋聿打断了冯初的行礼,抬抬下巴,示意她在次席落座。

待她坐定:

“卿......可否为我所用?”

突如其来的单刀直入令冯初猝不及防,她犹正色道:

“臣之心,自是向着陛下的。”

“向着朕......哼......”拓跋聿与往日里大相径庭,她信手拎起案上酒壶,踱步冯初案前。

白玉色的酒浆倾泻入盏,话语则在勾起冯初的愧疚:

“是向着朕,还是向着自己?”

拓跋聿在冯初身旁缓缓坐下。

随着她的动作,冯初甚至有一瞬间地紧绷腰腹。

今日的拓跋聿,竟然让她感受到了些许姑母才会带给她的威慑。

“不过......不重要了。”拓跋聿端起酒盏,亲自抵在冯初唇畔,冰冷的青铜盏凉至冯初心里。

“朕与你,早已是休戚与共。”灯火在少年温良沉静的面孔下,扫出晦色阴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对么?”

杏眼水汪汪的,还是那般让人心生怜爱,手腕上却使了些许气力,轻巧地撬开冯初的唇畔牙关,令她微微仰头,饮下这盏酒。

陛下在折辱她。

冯初意识到这一点后,揪紧了膝上衣裙。

她恼,却又无可奈何。

若陛下只是折辱她这一次便能释怀的话......

折辱她也无妨......

“卿还未回答朕。”

“......自然,臣与陛下,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这本是实话,但如此情形下说出口,实在有些怪异。

拓跋聿再度拎起酒壶,冯初怔怔地看着酒盏中渐渐涨起的酒液,呼吸不畅。

酒盏再度抵在她唇畔。

“冯初,你是不是特别害怕朕怨你?”

拓跋聿说这话时,眼眸下意识地低垂,但很快又恢复起了捉摸不定的态势。

她不能在冯初面前犹疑。

“......是。”

许是问的问题太过戳人,冯初应下时,没能注意到拓跋聿转瞬即逝的犹疑。

“朕可以不怨你。”

她竟是终于肯释怀了么?

冯初这两年来愁闷的眸子罕见地粲出了光,她等着之后的条件。

刀山火海,炼狱加身,再难,也无妨!

这次拓跋聿甚至只是微微按了按手上的杯盏,冯初就顺从地张开了唇。

脖颈划出一道柔美的弧度,金镶琥珀的耳坠更是在灯火中微微摇曳。

当真美景。

“做朕一人的──”

“咳咳......”

冯初被酒液呛了喉咙,剧烈地咳嗽起来。

长袖掩口,唯露出欲怒还休的眼,还有被酒水熏红了的些许肌肤。

她、她怎么敢......

“做朕一人的臣。”

拓跋聿将酒盏置于案上,袖袍下的指甲微微掐住了自己。

她确是故意在这儿留的气口,亦恼透了自己心底间时不时扑上来的私心。

“臣、臣一直是陛下的臣。”

冯初深吸吐气,平复下来。

“呵,这话,你自己信么?”

拓跋聿望着她,豪赌真心,“朕与太皇太后,非要你选一个,你选谁?”

冯初愣怔之时,拓跋聿忽然凑近,倾身伏耳,温气痒人。

“朕,想要大权在握,你帮不帮朕?”

冯初的手不可自抑地颤抖,僵硬地侧面转身,嗓子里卡了东西似的,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人。

“......她是太皇太后、是您......是臣的姑母。”

拓跋聿眼中平静无波,退了开来。

斟酒于盏,自己端了起来,细细把玩,青铜的杯盏在灯火下淬着华彩,“你瞧,冯初,你口口声声说的忠心,说的为了朕,单薄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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