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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平城(199)

作者:树莓的黑暗意志 阅读记录

这话说的分外真挚,少了许多旖旎,更像是寻常人家恩爱的夫妻,为远归的爱人嘘寒问暖。

“好,”冯初捏捏她脸颊,又起了逗弄的心思,压低了音:“聿儿要与我一起么?”

拓跋聿面色涨红了一瞬,旋即恢复了常态,“阿耆尼在六镇呆久了?怎也学起那些军户们,没羞没躁的脾性来?”

冯初戳了戳她额心,满眼笑意,并不多言。

平城周遭的温泉离紫宫很远,不可能引入宫中,是以宫中的温汤不过是引水由宫人们烧出来的。

拓跋聿勤俭,不令人日日烧水以备,若不是冯初将归,她也懒得令掖庭中人将汤池打理。

只是......

温汤氤氲,红俏朦胧,空中到处都是湿漉漉的水汽,羊入狼口,却不知究竟谁是狼,谁是羊?

只知她们纠缠着倒在榻上,相互依偎,如莲似水。

“有时候,我真觉着,我们现下的日子,像是从天上偷来的。”

冯初轻柔地揉捏着她的腰,偎在怀中的人眼角还有未涸的泪痕,肌肤相亲,喷吐着点点热气。

“所有的好日子都是过一日,少一日,”冯初轻咬她耳垂,“但我们现下切切实实地相拥,不是么?”

“嗯......”

拓跋聿指尖挠了挠她锁骨,殿中沉寂半晌,只余二人趋于平稳的呼吸。

正当冯初以为拓跋聿将要入睡时,怀中人忽得来了一句,“朕其实......还是有心结。”

“陛下......”

“不说这些了,困。”拓跋聿罕见地不欲与冯初诉说,搂了她的腰,露出娇气:“阿耆尼陪我睡罢。”

“陛下且宽心,”冯初猜得出是什么心结,又为何不愿与她说,宽慰她道:“陛下是不一样的。”

拓跋聿没有再说话,闷闷地将人搂得更紧了些。

一夜好眠。

二人都不是什么醒晚的人,翌日不等婢女通传,天蒙蒙亮就自然醒了来。

宫婢托着早已备好的衣物,低头鱼贯而入,不敢往榻上多瞧半眼。

拓跋聿顺手还挥退了前来替她们更衣的紫乌与柏儿。

“你穿这件好看。”嬉笑着举起一件鹅黄加紫色的衣裙,径直要替冯初换上。

她二人身量相仿,拓跋聿由是借机令宫中制衣的人多制了许多冯初的衣物。

“陛下──”

冯初欲拦她,甫一开口,就被拓跋聿瞪了回来。

老老实实收了声,由着她替她低头系着腰间的衣带。

拓跋聿手上动作着,嘴上说起朝政上头的事情:

“朕想了许久,尚书令一职,当由你任,累加司徒,另擢宋直为中书令、太尉,慕容蓟进大将军,拓跋祎任中军将军。”

“至于其它人,及众将士封赏,朕已经列好了名录,等会儿你瞧瞧,若得行,即刻颁诏。”

她考虑的是越来越周全了。

冯初低头,顺应她道:“诺。”

不防被拓跋聿抬托住了下巴,年轻的爱人满眼真挚,“少低些头,我的阿耆尼,是大魏最明亮的火焰。”

“降恩救难的火天,怎么能随意低头呢?”

冯初刮了刮她的鼻梁,“我替聿儿更衣。”

“如今蠕蠕元气大伤,没个十年八年,想来不敢南下,齐太子去年年底得重病薨了,南边朝堂有乱象。”

拓跋聿伸直了手臂,嘴上军国大事不曾停歇。

“无外患,便能腾出手来,准备着迁都的事了......”

“对了,你家的那只狐子,怎么样了?”

她倒还记得那还未拿出来用的谶语。

冯初替她系上腰间最后一枚玉佩,“那位彭娘几月前到了我府上,我令人安顿好了。”

“当真痴男怨女。”

冯初挑了挑眉,暗哂她调侃别人不见得脸红。

“重阳节是个好日子,”指尖插入她的指缝,紧密相扣,靠了上去,“这件事,就交于阿耆尼费心了。”

这哪里费什么心,都是她应做的罢了。

“臣,谨遵圣谕。”

......

“嗡班札萨埵萨玛雅,嘛努巴拉雅,班札萨埵得诺巴......”

安昌殿佛堂,冯芷君念着第一百零八遍《百字明咒》。

妙观站在她身后,进退两难──但凡是个人都能瞧出,冯芷君今日身子不大好。

面庞黯淡无光,带着几分青色,嘴唇也不是丰润健康的红,而是带上了几分乌紫。

其实自昨夜宴饮归来时,冯芷君就开始头晕、心悸、恶心,身上冷汗虚冒。

妙观倒想请太医,却被她以:陛下才得来一场大胜,她此时若是病了,难免让朝中人心惶惶。

今朝醒来,亦不见得好,偏还不肯去请太医,执拗地要来佛前念一百零八遍《百字明咒》,念完方肯传唤太医。

妙观心急如焚地替她数着遍数,待最后一个音节落下,妙观几乎是夺门而出命人去传,又立马回身扶住了身体无比虚弱的冯芷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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