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晋的疆土已经有一半被自己打了下来,皇帝难道还指望自己在兵临城下后回头吗?
就算是她脑子不清醒,跟着她打到这里的其他人也不会允许北境军停在这里。这样简单的道理皇帝和满朝文武难道不知道吗?
“说是带来了圣旨,要封将军为一字并肩王,平阳府以西,荆州府以北等州府为将军您的封地,税收和官员任免皆由将军一人决定。”舒珩也觉得有些不可理喻,但还是如实进行传达对方的来意。
“皇帝派来的使者是谁?”黎见微问道。
舒珩:“听说原定是周王,但实际上来的是礼部的一位侍郎,他主持过科举考试,算是世子的老师。”
“那就请这位侍郎大人在太原住下吧。”黎见微摆手,“宋侩交由你来处理,魏王的话就把他和诚王关在一起吧。”
舒珩:“将军不见一见他们吗?”
黎见微摇头:“无非就是劝我回头,要么就是说我不忠君爱国,我要是见,说不定就要砍掉他的脑袋了。”
舒珩提醒:“他们还带了赔罪的东西过来,似乎是千两黄金。”
“还送了金子过来,看来皇帝终于知道害怕了。”黎见微轻笑一声,“就找个工匠将黄金融了打成金瓜子,我正好不知道过年给他们发什么年礼呢。”
得到确切的回答后,舒珩领命退下,她对魏王不感兴趣,而是来到了木制囚车前,看向手脚皆被铁链铐着的宋侩面前。
见到宋侩对自己没反应,舒珩冷静的*自报家门:“我是原铜仁府知府的女儿,你十年前冤枉我父亲贪污受贿,害死我舒家上下一共三十五口人。”
舒珩发现在仇人真正出现在眼前任由处置的时候,她心中并没有多少畅快,只有前所未有的冷静。
“原来是十年前的漏网之鱼,怪不得老夫觉得你很眼熟。”宋侩此时胡子拉碴,身上裹着的棉服更是破破烂烂。
要不是担心宋侩一把年纪容易在冬天冻死,估计他现在就只能穿着单薄的囚衣。
“是我小看了黎见微,没能让陛下在最开始就将其一并召回京城处理掉。这是我的疏忽,我认栽。”宋侩说道,脸上的表情颇为淡定,有种从容赴死的淡然。
舒珩不喜欢这样的表情出现在仇敌的脸上,她慢条斯理的开口,确保宋侩能听到自己的话。
“你没放过我的家人,我也不会放过你的家人。”
舒珩适当停顿,观察宋侩脸上的表情转变,“你的两个儿子,在京城被攻破的那一天,也会一并下去陪你。”
“祸不及妻儿!他们并不知道我在十年前做的那些事情!”宋侩变得激动,干枯的手也牢牢握着囚车,随着他的动作,铁链碰撞的声音显得尤为刺耳。
“可是我记得,我知道我父亲是因为查到了你们一家子贪污受贿的证据,所以才被诬告落得男丁处死女眷充当官妓。”舒珩的语气变得冷漠。
“我的母亲和姐妹,她们不愿受辱跟着自尽,最后只有我一个人侥幸活下来。”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舒珩冷笑一声,在宋侩面前展露出她内心的阴暗面。
“你害得我只能孤身一人活在世上,你一个人的死又怎么能消除我的心头之恨呢?我要你所有的亲族都为你陪葬,你要记得,是你害死了他们。”
如果宋侩是在一年前被送到舒珩的面前,她心中的仇恨或许会因为手刃仇敌而消减下去。
但在这一年里舒珩成长了太多太多,她清楚的意识到有些罪责是要被连坐的,因为利益会把一群人捆绑在一起。
其中家族就是最常见的利益共同体,既然都是利益既得者,那宋侩和他的家人就都是害死自己家人的凶手,他们都该死。
再者,宋侩的家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就连府上看大门的门房都会鱼肉百姓,就更不用说躺在民脂民膏上纵情享乐的亲族。
“最毒妇人心!你会遭报应的!”宋侩气呼呼的说道。
舒珩:“呵,最无耻就是你这种伪君子,我会不会遭报应不知道,但你马上就要为你做的事情付出代价。”
意识到自己一大家子都会死在舒珩手里后,宋侩终于开始慌乱,不断拍打囚车大声喊道。
“黎见微呢?我要见她!是我伙同魏王逼死了她的父亲和兄长,她难道就不想看着仇人跪在他父兄陵墓前认错吗!”
可惜的是,他的呼喊得不到任何回应。
即便不远处的亲卫听到了,她们也会选择无视。
“五马分尸?凌迟处死?还是给你一个腰斩?”舒珩一字一顿,欣赏着来自仇人的惊恐不安。
怪不得有些人喜欢折磨仇人,这确实是一个很好的发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