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制狂姐姐不想让我告白(30)
教练卡在门口左右不是人。他看了看顾贝曼慢慢肿起来的脸颊,唉了一声。
“你在这儿等等啊,我等下回来。”
顾贝曼没搭理他。
人全部走光之后,她迅速顺着镜子瘫了下去。
脸很痛,耳朵也很痛,刚刚手拍镜子那一下也痛。
晓燕是她母亲的名字,这个顾贝曼当然从小就知道了。
她在柜子上见过那些闪着光的奖牌和奖杯。虽然在自己滑冰之后才知道,里头含金量并不高。
可是上面都刻着父母的名字。
韩晓梅,一个普通的女孩会有的名字。
因为与另一个名字的协作,所以在当时的国内双人滑中占尽风骚。
但她从来没听别人叫过母亲的名字,直到刚刚教练劝架的时候。
母亲教的孩子们叫她韩教练。厂院里的同伴叫她韩阿姨。自己的老师叫她顾贝曼妈妈。
直到刚刚,晓梅两个字甚至让那个女人变得陌生。
韩晓梅,这个名字也像顾贝曼一样,在每次上场时被广播传扬,在冰面上回荡吗?
顾贝曼是艺术的女儿。
即便是不愉快的情绪也能让她顺着发散出许多头绪。
往常这些头绪是节目最好的灵感来源,现在却成了痛苦的根源。
手还在痛。
脸也是。
她从生下来不会走路之前先学会滑冰。十年光景痛苦与喜悦并存。
滑冰算得上生命的一部分。
若谈论将一部分割舍,最痛苦难道不该是她本人吗?
倘或妈妈愿意听她说一说理由,她是真的想要将那些见解和委屈尽数交付。
可为什么,为什么不能听我说话呢?
明明这么多年,我试着说了这么多次,可每一次听见的都是大人们的不在乎。
耳朵,耳朵感觉被蒙上了一层雾。
这双为她带来一切,又迫使她提早看透一切的耳朵啊。
即便在此刻,顾贝曼仍能听见围绕自身的曲调。
是她决定的下个赛季的自由滑曲目《安魂曲》。
时而轻柔,时而愤怒,恰如母亲。
顾贝曼将头用力地埋进双膝之间,祈望这样就可以逃避那些根本不存在的乐曲。
但此刻,另有一道细小的声音透过迷雾传来。
“你怎么了?”
第15章昔病发
◎顾贝曼病因成谜,尹宓初见顾母◎
直到尹宓惊呼着把教练找回来,大人们火急火燎把她送到医院,医生拿着镊子和射灯让她忍一忍。
顾贝曼这才知道,她一直觉得手疼和脸疼是因为自己一巴掌干碎了镜子。玻璃碴全扎进了肉里。
更糟糕的是即便在捡干净所有碎片之后,顾贝曼还是觉得痛。
痛的位置不是伤口,而是耳朵。
她能模糊地听见一些声音,似乎是医生在问什么。
“听……检查……先休息……”
取而代之的是乐声。
那些从生下来就一直缠绕着她的BGM全盘代替了语言,在她的听觉里发挥作用。
医生应该是在检查我的情况。
因为她听见沉稳的低音提琴绕着自己转了一个圈,又小心地碰了一下自己,最后发出了一声肯定的音。
那看来我的耳朵并没有出现问题。
这种通过乐声理解世界的感觉很新奇,顾贝曼适应的比自己想象还快。
那种刺穿了耳朵的疼痛仍在,但顾贝曼逐渐被转移了注意力。
只是疼痛而已,她早就习惯了。
因为女儿受伤,再怎么忙事业的顾父也还是请假来医院。
医生摸摸顾贝曼的头,还没想好怎么示意小姑娘自己玩一会儿,对方却神奇地领悟了未曾说出口的话,乖乖地推门出去坐了。
“现在来看,器官本身并没有出现病变。我们怀疑是其他的问题。”医生把检查结果递给家长。
“其他的问题是指什么?”
医生没有直接回答,反而问家长们有没有听说过狼孩的故事。
被狼养育长大的孩子,无法学会人类的语言,但却能通过肢体和模仿狼嚎来同狼□□流。
可见心理与环境的作用之大。
“你这什么意思?”顾父有点坐不住了,“说我们没把女儿教好?”
“我的意思是,可能是压力太大,加上你们说她从小就在从事艺术类的,需要听音乐的活动,所以现在短暂地出现了这种情况。”
韩晓梅抓住了关键,“短暂?那什么时候会恢复?”
“让孩子多休息,多放松,不要长时间听音乐,减轻耳朵的负担,会好起来的。”医生最后这样说。
零几年的时候国内对心理疾病的认识可谓匮乏。能想到是心理引起的幻听与失聪都算是首都的医院见多识广。
顾贝曼因此得到这些年来的第一个假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