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她正紧紧握着盛虞岚的手腕,不是无数影视剧里展示的十指相扣，但却是相当稳固的握法——主动权在迟菲夏手上，而盛虞岚也难以挣脱。

黑暗中，两人呼吸交融。

恍惚间好像回到了她们曾经去野外露营的时候。

不过那个时候帐篷里还是会亮一盏小夜灯，她们靠坐在一起，乱七八糟地说着话，等到小夜灯没电骤然熄灭，再出帐篷一看，才恍然发觉天已经亮了。

明明两人共同的回忆那么多。

甚至于很多时候，她们一起做的活动和情侣没什么两样。

可是迟菲夏都没有往这方面想过。

就像现在。

两人在一起为她们共同的闺女小猫过生日。

原本这个生日是不需要这么多花样的——至少盛虞岚不用特意多买一个人吃的蛋糕，还有模有样地点蜡烛熄灯许愿。

迟菲夏将盛虞岚的手腕抓得更紧。

没有人不会喜欢她迟菲夏，要不然，盛虞岚怎么会和她做朋友，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买蛋糕，为什么要趁关灯来偷抹蛋糕？

她暗示过那么多次，她为盛虞岚做的事，她不相信盛虞岚会无动于衷。

她们之间包裹着一层友谊的外壳，可是有些事情不必做得这么周到，如果没有好感，怎么可能这么关心她的情绪？

迟菲夏不相信盛虞岚对她就没有一点点心动。

“这个蛋糕吃的时候其实不需要这么多的仪式，”迟菲夏说，“我们之中没有人过生日，不需要这么麻烦。”

“我虽然很喜欢这种热闹，但也觉得这样显得过于隆重了，我不需要我的朋友为我做到这种地步，即使是你盛虞岚。”

这件事她自己就能处理好，不需要自己的朋友处处来照顾她，为她担忧。

“但如果换个身份，我很肯定，我会觉得很开心，不对，是非常开心。”

没有人去开灯，昏暗的屋子里，两人看不清楚彼此的神色，甚至因为过于安静，连带声音都似乎有了回响。

怀中的人一直没有动作，室内开着空调，两人的手心却生出了黏腻的细汗来。

迟菲夏深吸一口气，再开口，语气笃定：“如果是我的朋友，我不会希望她为我担心太多，可如果是我喜欢的人，我会想要和她分享伤心难过。”

“我知道以我过往的恋情来看，我不是个很好的恋爱对象，热情好像只有三分，来得快去得也快，每一段恋情看起来都很草率，”迟菲夏说着，自己也觉得好笑，有些低落却还要强忍着情绪说完，“说起来，我还是第一次追人呢，可能你没看出来……”

“但是我会接着做得更好，只要你告诉我方向，告诉我我需要做什么，你一向都是很有目标有规划的，我信你——”

“我想认真地谈一次恋爱，有始有终的那种。”

“不论我做什么，你都没有拒绝我，我想你是不是也喜欢我，可能没有特别喜欢，但是……但是能不能给我一次机会，我想做个……”

“好人？”盛虞岚陡然出声。

迟菲夏原本还在忐忑，被盛虞岚忽然来这一下，没绷住。

又觉得这个场合还是偏向严肃的，毕竟是在表达自己的真心与决心，只能抿着唇别过脑袋哼哼几声泄去笑意：“你别跑偏！”

“抱歉，”盛虞岚轻笑了声，迟菲夏能感觉到她也转了脑袋，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脖颈，

“仔细想想，我好像都没郑重认真地表白过一次，你等我一下——”

她转过身要去开灯。

太黑了，告白不能在一片漆黑的地方进行，连对方是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松开的手蓦然被抓住。

黑暗中，有人抓起她的手。

“就这样，我听着。”盛虞岚的声音有些含糊。

迟菲夏努力睁大眼睛，也只能看到一个黑乎乎的人影。

这个人影很轻盈，所幸足够温热，所以她一颗空落落的心也跟着落到实处，心跳快得要爆炸蹦出胸膛，急促地接连呼吸几下。

“我喜欢你虞虞。”

叫昵称不够郑重，迟菲夏又重复一遍：“我喜欢你盛虞岚。”

“可能你还没做好准备从朋友转变成另一个身份，但是没关系，我会等，”迟菲夏不等盛虞岚回答，就先做好了预案，“我觉得我这次‘喜欢’的维持时间还蛮长的，所以你拒绝我的话我还能再坚持下去。”

“如果我答应呢？”

“那……那……就就……”迟菲夏凭感觉去抱住黑暗中的那个人影，激动到语无伦次，“我……我……”

盛虞岚的手指轻轻摩挲过迟菲夏的手腕，抚过上面微微凸起的静脉。

迟菲夏猛地颤栗，恍惚间听到盛虞岚冷静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