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尊重，”顾父的语气突然缓和，带着虚伪的慈爱，“只要你做出正确的选择。下周周家的晚宴，你当周公子女伴。大家体面收场。”

顾南乔看着父亲脸上胜券在握的表情，突然明白了——她只是顾氏集团的一个精致配件，必须摆在合适的位置。

“如果我拒绝呢？”顾南乔轻声问。

顾父的眼神彻底冷下来，他转身打开保险柜，取出一份泛黄的文件，“还记得这个吗？”

顾南乔的瞳孔骤然收缩——那是母亲的遗嘱副本。母亲病逝前，将自己持有的15%顾氏股份全部留给了自己。

顾父轻轻抚过文件，“如果我向法院申请，证明你“精神状况不稳定”或者“受不良人士影响”，这份继承权完全可以被冻结...知道你“恢复清醒”为止。

顾南乔的呼吸停滞了一瞬。这15%的股份不仅可以让她在公司立足之本，更是母亲留给她最后的礼物。父亲知道她有多看重这个。

“你母亲临终前把股份留给你，是希望你能守护好顾家。”顾父的声音突然柔和下来，“别让你妈妈失望，好吗？”

顾南乔的目光落在遗嘱上母亲熟悉的签名上，那个总是温柔笑着的女人，从不会用这种手段逼迫她。一滴眼泪无声地砸在文件上，晕开了墨迹。

“给你三天时间考虑。”顾父胜券在握地靠回椅背，“下周懂事会上，我希望听到你的决定。否则...”

他故意没说完，但意思再明显不过。

顾南乔的手指轻轻抚过母亲的字迹，突然想起那个夜晚——母亲躺在病床上，瘦得只剩一把骨头，却还强撑着笑容对她说：“南乔，妈妈把股份留给你...是希望你能有选择自己人生的权力...”

而现在，这份礼物却成了束缚她的枷锁。

“不用三天。”顾南乔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我答应你。”

顾父脸上露出胜利的笑容：“明智的选择。”

说完便把那些查出的资料交给顾南乔自行处理。

走出顾宅，天已经完全黑了。顾南乔站在庭院里，仰头看着没有星星的夜空。

管家周叔红着眼眶站在那里，手里捧着一个旧相框——里面是顾南乔生日时，母亲搂着她吹蜡烛的照片。

“小姐...”周叔声音颤抖，“这个...你带着吧。”

顾南乔接过相框，泪水终于决堤。照片里的母亲笑容温柔，眼神明亮。

“谢谢你，周叔。”她轻声道谢，将相框小心地放进包里。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林星晚的电话。顾南乔没有接。

许久，她才回复道：「我马上回来。」

林星晚的公寓楼下，顾南乔在车里坐了整整半小时。

她深吸一口气，推开车门。

“南乔！”门一开，林星晚就笑着迎上来。

“分手吧。”顾南乔的声音冷得不像自己，“我玩够了。”

林星晚像被雷击中般僵在原地：“什..什么？”

“我说，我们分手。”顾南乔强迫自己直视林星晚的眼睛，“你以为我会当真吗？不过是玩玩而已。现在游戏结束了。”

“是因为..你父亲吗？”林星晚突然问，声音颤抖却清醒，“他说了些什么对不对？”

顾南乔没想到林星晚会那么敏锐。

“别自作多情了。”她听见自己冰冷的声音，“跟你在一起不过是一时新鲜感，现在腻了。就这么简单。”

“成年人的游戏而已，何必当真？”顾南乔转身走向门口，“钥匙我放桌上了。”

她的手刚搭上门把，就听见身后“砰”的一声——汤碗打翻在地，热气腾腾的汤汁四处流淌。

“为什么...”林星晚的声音支离破碎，“为很么要这样对我. ..”

“保重。”顾南乔轻声说，然后拉开门，走进漆黑的夜色中。

坐进车里，顾南乔掏出手机，删除了所有与林星晚有关的东西，然后颤抖着给顾父发了条消息：「满意了吗？」

那边很快回复：「明天董事会，别迟到。」

顾南乔将手机扔到一旁，伏在方向盘上痛哭失声。窗外开始下雨，雨点敲打在车顶上，像无数细小的嘲笑。

第20章 恶心

雨水顺着车玻璃蜿蜒而下，模糊了外面的世界。顾南乔不知道自己已经在车里坐了多久，手指紧握方向盘到指节发白，却迟迟没有发动车子。

手机屏幕亮起，是苏雯的消息：「顾总，星晚一直在打我的电话...我该怎么回复？」

顾南乔盯着那条消息，胸口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她机械地打字：「就说我出差了，暂时不会回公司。」

发送后，顾南乔将手机扔到副驾驶座上，仿佛那是什么烫手的东西。雨声渐大，敲打在车顶的声音几乎盖过了她紊乱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