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缠(102)
对面传来喧哗声,沈知凝抬头,场上只剩宋时汐在最高处,侧身准备用单板往下滑。
时浣急得像热锅蚂蚁:“天呐天呐天呐,我看她们是疯了吧,让个新手胡来!”
“人总得挑战自我。”沈知凝抱起手:“我倒想看看她滑下来会怎样。”
我挺想问问你是不是也疯了,时浣心道。
高坡上宋时汐已经动身,滑板擦出点点白雪。
她一路无畅,被雪服包裹的身体比往常壮硕,长发扬在身后。
滑到三分之二时,板子突然绊了一下。
夏帆来不及喊出口,就见宋时汐摔进雪里,因为惯性还在持续往下滚,几乎滚到终点的。
她们穿着装备跑得十分艰难。
靠近时宋时汐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很久了,黑发如绸缎散开,铺满肩颈。
她的身下正渗出红色,蜿蜒地蔓延着,红与白的色彩对比太冲击,令人心惊不已。
宋时沅连忙蹲下摸她,摸了一手血。
“宋时汐。”她喊了声,没得到回应,慌张又冷静地举起染血的手召唤沈知凝:“请医疗队。”
结果下一秒,宋时汐翻过身体,漆黑的眼眸带笑望她:“姐姐,你好担心我哦。”
“………”宋时沅瞬间垂指。
宋时汐跌下来途中撞到不知谁丢的滑雪杖,角度问题,豁开的口子不算大,但很深。
血液从伤口不断冒出,顺着眉骨下淌,配合她无所谓的笑容,说不出的诡异。
夏帆抓两把雪先给她捂着。
宋时沅则面带谴责地脱口而出:“不要闹了。”
宋时汐闻言,眸光罕见地游离。
——以前宋时汐老缠着宋时沅,要她陪她逃课,陪她去庭院把宋徽绫的花摘下来做头绳,陪她翻墙偷溜出去买零食。
宋时沅每次嘴上说“不要闹了”,然后无可奈何地半推半就。
做为双生,她们其实不够默契,可某些事上又意外地默契。
比如现在,两人同时想到了过去。
直到沈知凝带着医疗队赶来,双胞胎之间的气氛都很……微妙。
夏帆听见冰雪消融的声音。
但她无暇关注,担忧地问医生要不要缝针。
血早止住,医生消毒一遍,说:“不用缝针,但宋小姐撞到铁刀,还是打针破伤风以防万一。”
时浣痛心疾首。
“我说什么来着,一个二个跟疯了一样!滑雪属于极限运动啊!极限!让你们……唔唔唔放卡唔!”
夏帆把手闷更紧了。
宋时汐在休息室打的针,夏帆小时候踩到铁钉被送去医院打过一次,记忆深刻到现在。
破伤风和狂犬疫苗,她愿称为世上最痛的药。
一针下去宋时汐瞬间皱眉,她还算挺能忍的,直到打完也仅只是微皱眉心。
她和宋时沅,一个赛一个能忍,夏帆有时候觉得自己才是大小姐,矫情又娇气。
回去路上可算给时浣逮到机会,絮叨了将近两个小时,堪比唐僧念经。
以至于夏帆送宋时汐回房时,宋时汐按着伤口说:“怎么感觉听不见她的声音没那么痛了。”
夏帆一个没忍住笑出声。
同意,太同意了!
时浣正巧路过听到,气得跑回房间,在宋徽绫的画像前来回告状。
当初就该辞职返老家种花!
晚饭过后,宋时汐发起低烧,夏帆跟宋时沅一人坐一边照顾她。
宋时汐开玩笑:“好久没当女王了。”
夏帆给她喂了片削好皮的苹果:“好的女王,还想要吃点什么?”
宋时汐烧得眼尾洇红:“你亲自喂的都行。”
夏帆:“别说了,我怕你姐打你。”
宋时汐:“她明明很爱我,对吧姐姐?”
宋时沅敲着键盘头也不抬,根本没在听。
估计父系派那边有小动作,宋时沅去书房开会了,夏帆留在宋时汐房中,用她的浴室洗澡。
热水升起蒸汽,熏得人皮肉舒展,夏帆揉揉手脚,今天的运动量超绝达标。
她洗得满屋冒烟,甚至偷闻了宋时汐的沐浴露,很隐晦的花香,但不是玫瑰。
夏帆捧着闻了好久。
等洗完,转身拿浴巾,她才发现宋时汐悄无声息下了床,站在门口好整以暇地看戏。
吓得她脚底打滑。
宋时汐及时接住她,又反身压紧她。
花洒没关,宋时汐一身素色睡衣淋透了,裹着并不羸弱的身体,曲线妙曼。
夏帆像被发现什么惊天秘密,挂满雾珠的眼默默偏开视线。
“我的沐浴露好闻吗?”宋时汐关掉花洒,水声消失,浴室内静悄悄的。
所以显得这句话的咬字暧昧至极。
宋时汐走近了些,白炽灯的光泼在她骨肉均匀的身体上,将小小空间拉满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