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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缠(109)

作者:云深月朝 阅读记录

“……没了。”夏帆不明所以:“怎么了吗?”

宋时沅拿起电话召唤时浣。

“备车。”

***

南城去晴川,开车两个小时多一点。

宋时汐飙到时速一百二,窗外万里无云,风泼散了她的头发,以及胸口的珍珠。

宋时沅连续打来十几个电话,她都没接,摁了静音就把手机丢到副驾驶上。

按原定计划,离去晴川应该还有三天。

但她忍不住了。

宋时汐拐个弯,车进入小路。

夏帆的血沾在手心的感觉历历在目。

那是温热黏稠的触感,黏得人张不开五指,陷入一片血色的漩涡。

宋时汐没有提过,其实后来的几日她夜夜梦见吐血而亡的夏帆,中毒后惨败的肤色异常触目。

她抓着她的手,感受一个人从热变凉,那种冰冷如同严霜过境,沉沉下坠,坠进深渊。

每次噩梦之后,宋时汐都会去看看夏帆,摸一摸她的温度,感受到脉搏跳动才安心些。

不敢想象如果那一日夏帆真因为中毒、因为替她们挡“灾”而死,她会有多崩溃。

是啊。

宋时汐曾仔细回望过前生,除了被抛弃的那一年,几乎没有情绪崩溃的时候。

她自认自己虽表里不一,但忍耐力十足。

可擦拭的手在抖,指尖比夏帆失血的皮肤还要冷,以至于摸上去时反而是热的。

所以宋时汐等不到多少天后了。

她看过唐家灭门的现场照片,楼梯间全是黑乎乎干涸的血,连天花板都被溅射不少。

当时,她还未有什么别的想法。

直到亲眼所见夏帆大口大口呕出鲜血,宋时汐徒然想起唐家那几张照片。

所以,她真的,等不到,两日后了。

车轮轧过层层交叠的香樟树,日光和煦,从绿油油的枝桠间隙晒在地面,光斑像香烟灼烧的洞。

宋时汐抚顺胸口的坠子,将墨镜戴上。

来接应的正是徐桥,太久没见,这男人更胖了,脸上横肉直飞,像村里好吃好喝待宰的年猪。

甚至还有股油腻的猪油味儿从他身上散发。

宋时汐在人上来时毫不遮掩的捂住口鼻,如果不是为了要装宋时沅,她能直接骂出声。

徐桥见对方半分面子不给,干脆撇掉那点不真切的笑意,神色刹那间变得阴狠毒辣。

宋时汐无意理睬小喽啰。

她的重心只会放在核心人物,父系派家主,晴川王家,王喜。

王喜身世坎坷,黑色地带出世,父母于他九岁时双双入狱,至今仍未出来。

他从爬满蟑螂老鼠的窝里受尽磨难出来,下定决心要做件惊天动地的事情。

一开始,为讨生计,王喜卖过废纸箱饮料瓶,抢过钱,常因吃不起饭饿个三四天,去讨要父母的外债,结果被打得遍体凌伤。

王喜被打倒又站起来,擦擦血继续,几年的岁月,他光速成长。

他认为男人之间只能靠拳头解决,一拳到肉,到骨,谁能坚持不倒谁就赢了。

外人都说王喜这人残暴狠戾,而他只会比外人说的更残暴更狠戾。

摸爬滚打到二三十岁,父系派略见雏形。

这个时候宋徽绫早已坐稳南城家主之位,她比王喜年纪稍大些,母系派拥有压倒性优势。

其实一开始,双方还能和平共处,宋徽绫不是恋权的人,乐意分一杯羹。

她们交谈的地点也在上水湾,进去时春风满面,出来时,王喜脸上带着伤。

——宋徽绫亲手打的。

王喜出生地痞,成长中没有父母教育陪伴,亲戚朋友恐避之不及,更不曾读书。

无人引导他往正确方向走,加之上梁不正下梁歪,他父亲混混出生,吃喝嫖赌,连带着妻子一起吸/毒/贩/毒,因此判了终身监禁。

于是男人本性毫不遮掩的暴露。

残暴,冷漠,没有同理心。

且,对女性地位高低持有大意见。

王喜认为打天下的该是男人,女的只需相夫教子,这句话他当着宋徽绫的面说出了口。

“女人嘛,找个人嫁了,生个孩子,在家当小娇妻不行吗,何须跑出来劳心劳力的,外面的事情自由男人做主,妇女之仁不可取。”

宋徽绫于是当场扇了他一耳光。

这巴掌没把他打正,反而更歪了——女人果然不能持权,他必须争回来。

宋徽绫便一丝余地没再给。

王喜如果坐上高位,母系派将会一塌糊涂。

不仅母系派,整个南城都一样。

于他而言,女性不过是生育工具,踩着上位的踏板,随时能换能搞下位。

升官,发财,死老婆。

男人本质劣性,只不过,有的人冠冕堂皇会伪装,有的人更是装都不乐意装,比如王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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