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努努力还是能说话的，但还是算了，纪清依看起来很累，闻玙川这样想着，只是安静地看着对方的头顶。

这是现实吗？如果是幻境或者谁造的美梦的话，她为什么感觉不出来呢……

闻玙川费力地动了动，僵硬的身体十分艰难地坐起来，她本来想安静地下床，喝口花茶润润口，可她刚刚修复好的身体不允许她做出轻盈的动作，只是刚挪到床边要下地的时候纪清依就醒了过来。

闻玙川的确不想吵醒对方，因为对方明显很疲惫，但事已至此，她只能看向对方，祈求对方原谅她发出的声响。

“闻玙川……”

纪清依声音发颤地叫着她的名字，一瞬间扑了过来，撞在她身上，骨头像是震动了一下，很疼，但闻玙川忍不住扬起唇角。

她还没见过纪清依这幅激动的样子，毕竟分手的时候，这人也只是从微笑一瞬间变得冷冰冰的，然后从容地转身离开，要去除煞时看起来也没有任何慌乱，释放净化之力时，也是不声不响地就这么做了。

闻玙川想到这垂下眼睛，她抱紧主动扑过来的纪清依，扣着对方，揉了揉毛茸茸的发顶。

“你睡得真够久的。”

纪清依从闻玙川胸前抬起头，闻玙川看见对方眼睛红红的，眼泪浸满眼眶，只是嘴上在说着埋怨的话。

“……我是怕不人不鬼的样子睁眼吓到你。”

闻玙川费力地开口，嗓子像要撕裂，声音十分低哑，听起来像呛死的水鬼，很难听，但她还是努力笑了笑，希望表现得更不痛苦。

“你不人不鬼的样子，不睁眼也一样吓人。”

纪清依盯着对方，有些好笑地说。

“……那真是太糟了，”闻玙川低垂着眼睛，一副委屈的样子，“我怎么记得你说我那样也很好看。”

“那是当时意识模糊了……”纪清依说完话，又笑了笑，伸手抚摸过对方的脸颊，凑得更近说到，“所以你快点好起来吧……”

“我会的……”

大概是说了几句话，喉咙顺畅了一点，闻玙川终于用稍微好听点的声音做出了承诺，把纪清依搂得更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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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清依给闻玙川讲了后来发生的事，闻玙川也给纪清依讲了神树吞人的原因。

“所以……这才是只去一个神利益最大的原因？”

“嗯，至少一部分是因为这样。”

“……那祂们还真是无可救药了。”

纪清依沉默了会说到。

“至少我们还活着，这大概是唯一的幸事了。”

闻玙川抿了抿有些干涩的唇沉重地完，又抱住了纪清依。

“……我们可以离开这里了，”纪清依挣脱对方，突然掏出一份离职书，上面已经盖了印，“因为我们出来的动静闹得太大，祂们不能选择灭我们口来守住这个秘密。”

“所以你现在要和我走吗？”

闻玙川笑着看纪清依。

“实际上，祂们还给了我一个选择，我们可以一起入职天庭，晋升更高的职位，”纪清依突然凑近闻玙川，直直地盯着对方漆黑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认真说，“但你一定不会同意的对吧。”

“当然……”闻玙眯了眯眼，“谁会想当什么神官，和祂们虚与委蛇。”

纪清依听见对方的回答满意地笑起来，这才是真正的闻玙川嘛，有机会的话，绝对不想归顺天庭的闻玙川。

“那，最后一个问题，”纪清依突然又开了口问到，“煞烬真的除尽了吗，或者说这次真的能镇住一百年吗？”

“……不清楚，至少当时确实全都消失了，连尸体都没见到。”

闻玙川回忆着当时的场景说，不过她当时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其实也没看清全场就是了。

“嗯……那应该就没有问题了吧？”

纪清依思考了一会迟疑地说。

“至少现在应该没事了。”

闻玙川再次搂住纪清依，扣住对方毛茸茸的头顶。

“纪清依，你给我下迷药的事，我们还没算账。”

闻玙川眯着眼说。

“你在归还我神识的时候给我造幻境的事也没算吧……”

纪清依也眯着眼看对方。

“你看来是扯平……”

“还有你以前骗了我那么多次，瞒了我这么多事情……自以为很聪明地做那些蠢事，让我什么都不知道的这些事……要不要也算算呢？”

纪清依弯了弯唇，盯着闻玙川眼睛说。

“……看来我是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

闻玙川讨好地笑笑，埋进对方肩颈蹭了蹭，然后抬起头又装一副可怜的样子，想让人心疼。

“还有每次一出什么事就装可怜这点……”

“我错了。”

闻玙川当机立断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