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动物们其实很单纯，没什么坏心思的，”高茕摸了摸煤球朝她探过来的小脑袋，“我小时候家里养过一只猫，那只猫比我还要早来到我们家，我刚上高中的时候，那只猫大概是因为年龄到了吧，死了，我那之后的一个月，每天一回家就忍不住掉眼泪……”

她的声音有些哽咽，朱芷沁一转头便看到她眼里闪动着泪光。高茕仰起脸眨了眨眼睛，继续道：“我以前每天回家，它都会跑到门口来蹭我，然后我就会摸摸它陪它一起玩，它曾经是我最好的朋友……它死了之后，我就没有再养过小动物了，我没有勇气再次面对朋友的死亡。”

说完这番话，一直到两人走到朱芷沁家，谁都没有再开口说一句。

朱芷沁大概能明白高茕说的感受，虽然母亲去世的时候自己才三岁基本上记不得什么，但是那种失去重要之人的感觉，就像是全身的精力都被抽干了一样只剩一个空壳，做什么都没有了动力失去了意义，无论旁人怎么劝说都没有用。朱芷沁蓦地又想起高茕父母的事，继而想到今晚父亲对自己态度的转变，父亲还跟自己提到要谢谢系里“姓高的辅导员”，想必是高茕跟父亲说了什么才让父亲有了那样的变化。

一回家，朱芷沁就找来湿巾给煤球擦毛，高茕则拿着扫把扫起了地。没一会儿门铃响了，高茕一开门，就看到外卖员正喘着粗气，面前的地上放了四个大袋子。高茕力气小，只能一袋一袋地拖进屋。全部搬进来之后又一袋一袋地打开，开到第四个袋子的时候高茕的脸瞬间就黑了。

“朱芷沁。”

高茕冰冷的声音夹杂着显而易见的怒气，朱芷沁不由地坐直了身体。

“在！”

“你买了那么多吃的和玩的，猫砂和猫砂盆呢？”

朱芷沁恍然，赶忙拿起手机下单。高茕叹了口气，“养了猫你就要注意打扫家里的卫生了，尤其是卫生死角。”

“好的。”朱芷沁老老实实点头道。

“那我先走了，有问题再联系我。”

说完，高茕就离开了。

回家后不到两个小时，高茕就接到了朱芷沁的电话。

“高茕，救救我！”

已经躺下昏昏欲睡的高茕被朱芷沁绝望而又高亢的求救声彻底地叫醒了。

跑到朱芷沁家一看，原来是煤球吃了几口罐头后，在一个纸箱子里拉了稀屎。悲惨的是纸箱子里面放了几本书，深褐色的屎浆几乎糊满了其中一本书的封面。

高茕的心脏被方才朱芷沁在电话里的声音惊得现在都还在突突直跳，深吸了一口气才勉强镇定了下来。

“煤球应该没什么事，有可能是它吃不惯那个罐头，你给它喂点羊奶再观察一下，那本书封面撕掉应该就没关系了。”

朱芷沁苦着脸，双手捧着煤球举到高茕的面前，煤球张开四肢袒露着肚皮，毫无自觉地一脸纯真地冲高茕眨了眨眼睛。

“可是它的屎好臭呀，拉完之后屁屁都一直是臭的，我都给擦了好几遍了。”

高茕有点苦笑不得，“那没办法，比起这个，你还是担心一下怎么教它用猫砂盆吧，不然下一次它拉在哪里就不一定了。”

这话着实把朱芷沁给吓到了，赶紧把小煤球放到了铺好猫砂的猫砂盆里。煤球在猫砂盆里闻了闻，又晃荡了一圈，最后贴着猫砂盆的边缘缓缓地躺在了猫砂上。

“这样能行吗？”朱芷沁问。

高茕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毕竟她家以前的猫可是在她出生以前就会用猫砂盆了。

朱芷沁只好去网上找找方法。

帮朱芷沁收拾好残局，一看时间居然都转钟了，高茕不禁打了个哈欠。

“我要回去睡觉了。”

朱芷沁一脸感激，“麻烦你了，你赶紧回去睡吧。”

高茕正要开门，朱芷沁又叫住了她。

“你之前是跟我爸说了什么吧，我今天回去的时候他对我温和多了……谢谢你。”

“我也没说什么，”高茕低下了头，一双眼睛被笼罩在了刘海的阴影之中，“应该只是那件事情让他明白了你只要好好地活在这世上，其他的都不重要吧。你父亲是真的在乎你。”

朱芷沁的鼻子莫名有些发酸，她赶忙把高茕推到了门外，“总之，所有的事，都谢谢你了。你赶紧回家睡吧，有问题的话我还会call你的。”

高茕冲她翻了个白眼，走了。

高茕离开后，朱芷沁一把抱出在猫砂盆里打滚的小煤球抱在怀里兴奋地摸了一遍又一遍。她暗暗做了一个决定，她一定要弄清高茕父母的死因，然后帮高茕走出过去。

第22章 离你最近的位置

养了煤球之后，朱芷沁的生活明显变得忙碌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