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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冥之中,桃花朵朵(5)

作者:临少焉 阅读记录

因而听到这个名字,我呆了一呆,旋即兴奋地看向公主,道:“你是说牢里那个是冥辛?!”

公主显然比我淡定多了,她说:“不错,这次我们生擒了她,战事才结束得这么快……“她看向手中的茶盏,轻轻晃了晃,又道,“不过当时情况混乱,炸得血肉横飞,所以婺军还不知她们的将军其实未死。现在这个消息很保密,我不想让其她人知道,所以只能找你。”说完,公主放下茶杯,重新看向我,目光恳恳。

我立刻双目一斜回避了这束光,道:“为什么不立刻杀了她以绝后患?”罪过罪过,本医师虽然救死扶伤不该口出恶言,但绝非我戾气重,是她罪孽过重,我在心头默念了三声阿门。

公主不再看我,侧首望窗外,“杀自然要杀,只是在那之前,有些东西需要她交代明白。”语气平平,神色淡淡。我心下佩服,公主打了几年仗果然和我大不相同了,杀人说得像是杀只鸡。我浮想起那只在牢里的待宰鸡,又想起那双充血的眼睛,以及眼中流露的极为嫌恶的目光,顿感这事不好办,“我看那人的样子,不好松口啊。”我担忧道。

公主转回头,眼神一凛,道:“那就打到她说。我一定要让她说!”

公主的语气难得有些急促,大约是很重要的机密,边疆布防之类,如果真的能撬开口问出来,边疆兴许就安宁了,公主也不必出征了。我知公主这几年过得很苦,一年里有一大半都在外面打仗,而我也知,其实她和我一样,并不喜欢战场。我时常会怅怅想起我和公主小时候的日子,也许公主也一样,在边疆的寒月下,一人独思。念及此,我的心又柔了柔,道:“你放心,一定问得出来。回头我给你一些热石散,保准她疼得什么都招了。”热石散吃了让人浑身发热,本是给伤寒病人吃,不过因为吃了它,皮肤会变得格外敏感,连一块新布轻轻触肤都会令人疼痛,我想给那位吃了,再挨公主的鞭,换谁也受不了。

公主笑道:“我改日向母帝推举你,让你去刑部兼作顾问。”

见她笑了,我也笑起来,道:“那我的诨号要从懒行医变成罗刹医了,不好不好,我还爱穿白衣,这根本是索人命的白无常嘛!”

公主听完笑得更开怀,有些恢复过去的样子,一如既往地易于逗笑,笑得两鬓的头发也有些松,落了几缕挂在脸上,这样的公主大概只有我见过,于是我也乐得笑。初春的天,正暖的光,镂空花窗里,两个人斟茶说话,难得清闲。我向她说她不在时京城的趣事,譬如郡主府的房梁又添了一条白绫,因为汋萱又往府上进了新宠,新人如流水,白绫结彩闹,挂白绫简直成了郡主府的迎新节目了。再譬如京城东市的怡红酒庄与快绿酒坊又吵起来,酒跟不要钱一样,京城的爱酒人士就指望着这段日子备足一年的酒了。公主饶有兴味地听,时不时浮起一丝笑意。我让她也给我讲讲打仗的事,就比如这冥辛是怎么被活捉的,我就很想听。但公主只说,战场上的事,左不过就是那些,不如去看传奇话本写的。我也就不再勉强。

相处的时间很快,我在公主府上用了午膳后,公主说她要去兵部走一趟,我只得悻悻而归。

回了自己府上,我又换回了白衣。说到这白衣,大约也是我家世代不成文的规定了,我家姓白,又行医,从我有记忆起,我的大姑、小姑等一干亲戚都是一身白衣,我也是从小被丫头们伺候着穿白衣,渐渐看习惯了,也穿习惯了,穿别的总有些不自在。

此刻我着一件旧衫,倚坐在文杏阁的窗边上看风景。文杏阁是我最常来的地方。文杏二字,取自一首诗名,诗里的文杏馆文杏为梁,香茅为宇,兼之云雾缭绕,似一座仙府,而我府上的文杏阁大约是取仙府之高,远离俗世之意,乃是府上最高耸的一处楼阁,用于藏书。

此阁,夜可观星,日可望山,四面环水,内蕴书香,是极好的消遣地。丫头奉了甜瓜来,又施施然退下,窗口的风一阵一阵,吹得她衣袂飘飘地远去。我府上的人,自然也都穿白,有时在这高阁中来来去去,还真有几分仙气。只可惜,本仙人不曾辟谷。我拾了一块甜瓜往嘴里一丢。方才在公主府,只顾和公主说话,没怎么吃,现下肚中空虚,就先让她们拿了水果来,我再细想让膳房做什么。正苦思冥想中,眼一低,瞥见阁四周的小河,忽然有了主意。

去万琼舫!

万琼舫是个酒楼,只不过店如其名,它不开在地上,而是漂在江上一座画舫上。前些日子刚开张,我还没去过,据说排场很大,万琼乃是聚集万国的琼浆玉液之意,但我对酒无甚兴趣,想试试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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