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来自山湖河海(16)
“谢谢,太麻烦你了。”
顾蔚初没有推辞,看他将东西挨个放到门口。
她心里清楚,对方这么做,定然是得到了父亲的授意。她自然不能拂其面子。
“那,我就先告辞?”见她始终没有开口让自己留下,余磊挠了挠头,出言道。
他脸上一直挂着笑,让人看不出心中所想。
“慢走。我会帮你跟父亲多美言几句的。”
顾蔚初始终没有说出“吃饭答谢”这类话。她深知,若非单纯的朋友,这样一来一往,很容易给对方不该有的念想。
况且,短短几次接触,她觉得在余磊看似无措的“单纯大男孩”外表下,隐约藏有极强的控制欲。
对于这种相亲对象,她自然是不愿往下一步发展。
“嘭!”
关上门后,她将包裹拆开,把该冷藏的东西放进冰柜。剩下的也分好类,挨个摆放整齐。
等一切弄好,回到工作桌前时,发现小鱼正贴在玻璃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门口。
“怎么啦?”她顺着目光看去,什么都没看到。
少女的声音多了几分平常不曾有的严肃,“那个人没走。”
“什么?”
“姐姐,刚才那个男人还站在门口,一直往屋里看。”
顾蔚初眨了下眼睛,忽然有种在听恐怖故事的感觉。
“不是吧?”她悄悄来到门边,看向可视化门铃。因为她所在的小区治安较好,住户非富即贵,平常基本上直接开门,很少先观察一番。
霎时间,她脸色微微一变。
余磊弯腰正贴在猫眼上,似在努力观察屋内的情况。整个人跟“大”字一样贴在门板,仿佛一只巨型蜘蛛。
她二话不说,把视频录像导出来,发给父母。
要说些什么?她咬紧嘴唇,陷入短暂的迷茫。
才打出一句话,还未点击发送,门外余磊的手机铃声先响了。他手忙脚乱地跑进楼道,背影有几分狼狈,“喂?顾总……”
之后,他的身影再没出现过。
顾蔚初缓缓呼出一口气。随后,她把视频又发给保安队长,让他们注意留意此人,别轻易放进来。
弄完了一切,家庭群里又弹出一条消息:
“我知道了。”
是父亲发的。
“以后不要告诉相亲对象我的住址,更不要带他们直接上门。”
她又补了一句话。
半天没有回应,顾蔚初也不在意,将房门锁死后,又去检查窗户有没有关好。
然而,等她再次看向手机的时候,发现余磊已经把她删了。
——如果不是父亲劝说的太成功,就是这个人非常能忍。
……
接连几天,顾蔚初的生活都非常平静。
因着那天的后遗症,她看监控的次数多了起来。好在,余磊再也没出现过。
一切看似又回到正轨。父母那边也安生下来,不再推些杂七杂八的“优秀男青年”给她。
直到某天傍晚,她接到了沈苕的语音电话。
“救命,我受不了了!”
分贝太高,顾蔚初不禁将手机拿得远些,“别慌,你本来也不是受啊。”
然而,沈苕却没有理会这句玩笑,声音低沉,“我被绿了。”
“哎?”
顾蔚初莫名想到“殷绿茶”这个微信名。考虑到好友的心情,她选择性地将此事跳过,皱眉道:
“那对方也太不是个东西了吧!”
“不,是我的问题。”
这下,顾蔚初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往下接了。
她是头一次见有人被绿后首先反思自身的。
“你还好吧?”
“我很好,我也知道我在说什么。”沈苕紧接着又说出一句让她大跌眼镜的话,“但我还是想挽回,哪怕让她再跟我一天、一晚上也好。”
“……等会。”
顾蔚初有些迷惑,“你真的是沈苕吗?”
那个身边佳丽无数,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沈苕?
而且,这么多年来,从来都是她先甩的别人,理由是千篇一律的“腻了”。
“该不会是你那些前女友太恨你——”
“对。”
“?”
“殷茶是我前女友的表妹。”沈苕吸了一下鼻子,情绪愈发低落,“她喜欢的是男人。接近我,就是单纯的想替她姐出一口气。”
似是知道顾蔚初要问什么,她紧接着道,“她表姐是韩怜,你应该听说过。”
“就是被你伤的最深的那个女孩?”
顾蔚初叹了口气。
这件事闹得很大,她也有所耳闻。
据说,韩怜因想不开割腕住院好久,还患上了中度抑郁,差点休学。
“你当时有去医院看她吗?”
听筒里满是沉默。
“那你有道歉吗?”
“我一直以为我们是和平分手,谁知道她……”沈苕的话没说完,就被她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