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妍曦始终不发一言，她就那么紧握着颈间的吊坠，在空间里浓重的白雾的包裹下，吊坠上的字迹愈发模糊。

“不可能......”

顾妍曦喃喃着低语，浑身的血液好像都在倒流。

她的拇指不断在模糊的‘妍’字上来回摩挲着，好像只有这样，她的心才能安宁一些。

回忆骤然打开。

顾妍曦的眼前浮现出了她们父女分别前的画面。

他说，让她好好活下去。

他说，要带着他的份一起。

他说，他相信这个世界早晚有一天会恢复正常。

可他明明是个普通的企业家，又怎么会跟基地的研究院扯上关系？

“妍妍……”沈黎的声音紧贴着她的后背传来，带着一贯的温柔，“没事的，我在。”

顾妍曦猛地转身，用十分强势霸道的动作把沈黎揉进怀里，这时，沈黎这才发现她的后背竟是已经被冷汗浸透了。

“我，我怕……沈黎，我真的怕……”顾妍曦张了张嘴，声音断断续续，是那样的脆弱。

脆弱的让沈黎的心几乎碎了。

“他是不是已经变了？变成了个恶魔？我……”

说到这，顾妍曦感觉喉咙发紧。

她的眼前莫名浮现出了在野狼的研究所里看到的那一缸尸体……

“也许只是巧合，毕竟秦宇只说那个表曾经的主人姓顾而已、也不一定就是伯父……”

沈黎环抱着顾妍曦，右手一下又一下规律的拍在她的后背上，她的身上发出淡淡的沐浴露的香味，像是青苹果，混合着某种令人安心的气息。

“而且，就算那个‘顾院长’真的是伯父，或许他也有苦衷。总之，与其在这里瞎猜，不如直接找到他当面问清楚。”

“反正我们本来就是要去找他的，不是么？”

顾妍曦的身体还是那么冰冷，她不言不语，不知在想些什么，只是抱着沈黎的两只手臂更加用力了。

空间里十分安静，安静到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

“别怕。”沈黎从顾妍曦的怀中仰起头，看着她，“我说过的，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一直陪着你。”

她的声音是那么轻，却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

顾妍曦垂眸直视着沈黎的漆黑的眼睛，那双总是含着笑意亮晶晶的眸子里此时盛满了对她的担忧。

她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到沈黎时候的画面，在破旧的皮卡上，夕阳透过昏暗的沙尘撒在她身上，勾勒出她温柔的侧脸。

她从没告诉过沈黎，在那一瞬，她呆住了。

那样充满希望的眸子，是那样的美……

她何德何能，拥有这样美好的一个人？

顾妍曦埋头在沈黎的肩窝上，把自己最脆弱最真实的一面释放了出来。

“如果、真的是他……我该怎么办？”顾妍曦的声音有些许的哽咽。

沈黎轻叹一口气，推着她坐在地上，自己则是跪在她双腿之间，挺直上半身，反将她搂进怀里。

顾妍曦的脸紧紧贴在她的胸口，透过胸腔能听见她平稳而有力的心跳。

“先找到他，所有的疑问都会解开。”

沈黎顿了顿，“我爱你，所以我愿意去相信你所爱的人，一定不会是个坏人。”

“为什么你不愿意去相信呢？你这样好，足见伯父一定也是个很好的人，在没有得知真相之前，我们先相信他好么？”

顾妍曦轻轻闭上眼睛。

她知道沈黎是在安慰她，那块手表，还有‘顾’这个姓氏，绝不会出现这样多的巧合。

父亲他一定参与了基地的病毒研究，甚至很可能是提出‘人类选拔’这个方法的始作俑者……

沈黎是那么一个嫉恶如仇的人，她会不会……

会不会因此离开她？

不安的感觉瞬间放大，顾妍曦只能用更大的力气锁住沈黎，才能确认，她的女孩一直在。

“让我抱一会儿。”她几乎哀求的说着，“就一会儿。”

沈黎没有说话，只是跟着收紧了手臂。

她纤细的手指轻轻梳理着顾妍曦的长发，像是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小猫，那样温柔，那样耐心。

这一刻，顾妍曦突然清醒了。

在这个崩坏的世界里，也许只有沈黎的怀抱才是真实的！

独属于她的温暖的触感，轻柔的呼吸声，无声的安慰，只有这些对她而言才是真实的。

谁也不能伤害沈黎，将她带离她的身边，哪怕是……她的父亲也不行。

顾妍曦眸光闪烁，暗自下定了决心。

她抬眸手指轻轻擦过沈黎的脸颊，仔细的描绘着她的眉眼，眼中带着痴迷。

沈黎看着近在咫尺的绝美容颜呼吸一瞬间凝滞了。

顾妍曦的指尖慢慢顺着她的脸颊滑到耳后，轻轻摩挲着那块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