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长发凌乱地披散在身前，嘴角还渗着暗红色的液体，在同样的位置，沈黎的唇角也同样有一道伤口。

“妍妍！冷静点！我在，我没事……我没事……乖……”沈黎艰难地抬起手，抚摸着她的脸颊。

顾妍曦的皮肤滚烫，像在发烧。

沈黎能感觉到她的身体抖的厉害，好像在极力与什么拉扯。

忽然，她的动作停顿住了，红瞳直勾勾地盯着沈黎。沈黎趁机凑近她的脸，轻轻吻住了她的唇。

这个带着血腥味的吻异常温柔。

沈黎能感受到顾妍曦的身体逐渐在放松，掐着她手腕的力道也卸了下来。

她的睫毛轻轻舞动，眸中的血色也慢慢褪去。

“沈黎。”她嘴唇阖动，声音无比沙哑。

沈黎终于松了这口气，抬眸却见一滴晶莹的泪水从顾妍曦的眼眶中滑落。

“对不起……”

她不知所措的松开沈黎，踉跄着后退，“我差点......”

“我到底在干什么？”

顾妍曦痛苦的抱着头，泪水争先恐后的涌出。

沈黎这才注意到她手臂上深刻的伤痕，那些都是刚才她在失去理智时造成的。

妍妍她，也在努力的抗争着……

她的心脏像是被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猛地揪紧，愧疚感几乎将她淹没。

如果她小心一些，避开王斌的攻击，顾妍曦也不会失去理智变成这样。

她明明知道自己在顾妍曦的心里有多重要……

可她从来都自信的觉得自己可以掌控所有，正是因为她的无所谓，才会造成顾妍曦三番四次的失控。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她上前跪在地上紧紧抱住她，“是我太自大了。”

她能感受到怀里的人无法控制的抖个不停，好像一只受惊的小兽。

而她能做的，只能是轻柔的拍着她的背，“我以后再也不会这样自作主张了……所以妍妍，不要自责，好么？”

顾妍曦扬起脸，美人落泪，更衬出她此刻的破碎感来。

“不是的……是我的错，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不应该伤害你。”

她伸出手，想要碰触沈黎脸上被风刃划出的伤口，可手指在即将碰触到她的一瞬，又颤抖着撤了回来。

都是她的错。

她怎么就无法控制自己的理智呢？

顾妍曦狠狠咬上自己的手臂！

皮肉贯穿的伤痛瞬间让她清醒起来。

她的动作太快，以至于沈黎毫无防备。

等她把顾妍曦的手臂从她嘴里拔出来，那块皮肉都已经模糊了。

沈黎心疼的眼圈儿通红，眼泪跟泉眼似的冒个不停。

自己受伤的时候，她不疼。

可看到顾妍曦受伤，她的心都快疼的碎掉了！

沈黎运起绿色精神力想给顾妍曦治疗，然而顾妍曦好似早就看穿了她的意图。

一下子就把手给抽了出来。

“留着，往后我只要看到这个疤，就可以提醒我自己，时刻都不能失去理智。”

“可……”

那么漂亮的手腕，留下这么难看的疤……

顾妍曦一如既往抚摸着沈黎的头顶，“乖，错了就要接受惩罚，我错了，所以这是我活该。”

只要看到沈黎白嫩的手腕上五个锋利的指印，她的心就不停的抽痛。

“相信我，不会再有下一次了，解决了那个畜生，我带你进空间，那冷潭的水，也有疗愈功能。”

见顾妍曦这么固执，沈黎只能点头。

等今夜她熟睡之后，她再悄悄地……

沈黎的眼神一动不动盯着顾妍曦的手腕，顾妍曦重重叹了口气，飞快在她唇上啄了一下，顺便、舔、

去她嘴角的血渍。

“别想趁着我睡着了偷偷给我治，如果明天早上我发现我的伤好了，那我不介意再撕一道。”

“……”

好吧。

她的妍妍，还是那个冷酷的顾妍曦！

看来只能再想办法了。

两人稍微收整了片刻，才转眼去找王斌。

这个垃圾竟然趁着刚才顾妍曦失去理智的时候逃走了！

不过，只要他还在这栋楼里，那就没什么好怕的。

沈黎先站起来，伸手把顾妍曦拉了起来。

两人刚打算去找王斌。

没想到，一道矮小的身影从门外滴溜咕噜的滚了进来。

她们定睛一看，这不正是王斌么?

好不容易逃出去了，他怎么还舍得回来？

“哎，你俩终于完事了？”

熟悉的有点吊儿郎当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

在看去，方怡正这双手抱臂，倚靠在门框上，自以为很潇洒的低着头。

“你怎么还在这儿。”

沈黎的音调平缓，丝毫没有任何意外。

“亏得我留下了好么！ 要是今天我不在，你们俩可就完犊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