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女人……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她们明明应该为他反目，怎么现在……

来不及多想，林萱强横的出声，“抢了就抢了，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和霆深说这个‘抢’字。”

“还有那个，哪里来的猫狗？她听说过喻大师么？”

“萱萱说的对，”封霆深回神冷笑，“那幅画恐怕不适合岑小姐现在的……品味。”

“萱萱，这里是拍卖会，大家都是公平竞争，说什么‘抢’呢，自然是价高者得，对吧。”

“有些人不懂规矩，你不能不懂规矩。”

他的话听着像是对林萱说的，实则是在讽刺岑舒甯。

“我的品味一直很稳定。”岑舒甯丝毫没有恼怒，她平静地说，“反倒是封少变的眼光似乎越来越……low。”

说到最后一个字，岑舒甯嫌弃的瘪了下嘴，模样滑稽又可爱。

林萱眼睛一瞪，“你说我low？！哼，你们不知道吧，霆深刚帮我拿下了国画研究专家的私人鉴定会邀请函，你们懂什么是真正的艺术价值吗？”

岑舒甯微笑着耸肩，“原来封大少一出来就忙这个？封氏真是财大力大，不知道又是花了多少‘诚意’才为这么一位……额，花瓶小姐拿到的邀请函？”

封霆深脸色铁青，正要反击，拍卖会的铃声响起，主持人站上高台，宣布拍卖即将开始。

“没看出来，你现在嘴倒是厉害了不少，不过我们一会座位上见分晓。”

“想拍到《万千山水》？做梦。”封霆深丢下这句话，拉着林萱转身离开。

姜翎长舒一口气，她只关注岑舒甯的状态。

刚才，她明显感觉到了岑舒甯的状态有些不对。

岑舒甯却若有所思地看着封霆深的背影，“他刚才好像是从鉴定区出来的吧？你不觉得他的状态有些奇怪么？”

照理说，她给他下了这么大的绊子。

他就只是嘴上打几句官司？

然后抢她想要的东西？

“可能是没拿到想要的东西吧。”姜翎猜测，试图安抚岑舒甯，不过她的心底隐约有些不安。

入座后，姜翎发现她们的座位正好在封霆深和林萱的前一排。

她能感觉到后颈上灼热的视线，黏腻的仿佛毒蛇，让人恶心不已。

拍卖会进行过半，《万千山水》终于亮相。

当投影仪将画作细节放大展示时，姜翎突然皱起眉头。

“怎么了？”岑舒甯敏锐的注意到了她的异常。

姜翎凑近她耳边，声音压得极低，“画有问题。”

“喻鸣安大师在这个时期用的色彩应该更厚重，而且左下角那个签名方式不对！”

“他晚年因为患了甲状腺疾病，这个病的症状之一就是手抖，所以签名会有轻微波浪状。”

“然而……这个签名，太工整了。”

岑舒甯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你确定？”

“我毕业论文研究了他两年，看过他所有世面流通的作品的细节照片。”

姜翎十分笃定地说，“这很可能是仿冒品！”

岑舒甯沉思片刻，轻轻点头。

当竞拍开始时，她还是举起了牌子。

而身后的封霆深显然注意到了这点，开始频频加价。

“七千三百三十万一次，七千三百三十万两次...”

拍卖师的声音回荡在大厅里。

封霆深挑衅般地看了眼前排的岑舒甯，再次举牌，“七千四百万！”

周围响起阵阵低声惊叹。

就算是喻鸣安大师的作品在市场估价一般也只在一千万到三千万之间。

这幅《万千山水》因为是大师的封笔之作，但是被拍到了七千多万也实在令人震惊。

岑舒甯紧张的两只小手不自觉攥紧了裙摆，天……快八千万了？！一幅赝品而已？！

大小姐……她怎么还不停手？

万一那个傻杯不跟了，大小姐岂不是要惨了？！

岑舒甯一手摁在姜翎的手上，拇指轻轻抚平了她裙摆上的褶皱，另一只手再次举起牌子。

她淡然道，“八千万。”

“八……八千万？！”

周围的惊呼声更大了。

她故意回头，扔给封霆深一个轻蔑的笑容。

果然，封霆深举着号码牌的手再次蠢蠢欲动。

“九千万。”

“九千万第一次。”

“九千万第二次。”

“九千万第三次。”

在主持人三次确认后，这幅赚尽大家精神的《万千山水》终于被拍了出去。

“本拍卖行的规矩，货物拍出，概不退换。”

已经没有人在意台上主持人的话了，所有人纷纷鼓掌。

掌声中，封霆深站起身，故意提高音量，“承让了，岑小姐。”

岑舒甯不慌不忙地转身，嘴角含笑，“不客气，这还是仰赖封大少对‘艺术’的鉴赏力……令人叹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