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号:雷司令(172)
时月白站起身,轻轻拍了拍蓝伊一的后背,“不要自责,她不论如何都会死的。”
蓝伊一松开了抱着时月白的手。
“她其实是……”时月白继续说。
“我不想知道。”
时月白笑了笑。
蓝伊一环顾着会客厅,“您家很漂亮。”
时月白挽起蓝伊一的手,“我带你参观一下。”
时月白带着蓝伊一止步在房间的瓶瓶罐罐和家具前,一一介绍着它们的来由和工艺上的细节。蓝伊一听得很认真,看得也很认真。
两个人有说有笑。
“站这么久,你的伤口会疼吗?要不要休息一下?”时月白突然问。
蓝伊一转头看向时月白,她没想到时月白知道这么多事情,“不会,没有拉扯和牵引就不会痛。”
时月白点点头,带她走出房间,穿过八角亭,走向了另一个房间。
这个房间无比空旷,天花板上的无影灯照亮了墙上的画作。
“这是放画的房间。”时月白说着,带她走进了这个空间里,两个人一边讨论着画和画家,一边从一幅幅画作前走过。
绕过一堵墙后,她们走进了一个小房间,墙壁的正中挂着《剑》。
蓝伊一盯着这幅画,止步在这幅画前。红光漫天,两个女孩单手持剑,在山崖上相对站立。
“这是你的。”时月白说。
蓝伊一转过头看向了时月白。
“她送给你的。”时月白看着蓝伊一的眼睛说。
蓝伊一转过头,看着面前的画。
“您知道她在哪吗?”
“没有人知道她在哪。”时月白说着,踱着步,转过身,看向了另一面墙,“这对她来说是好消息。”
蓝伊一也转过身,另一面墙上挂着《两个弗里达》。蓝伊一仔细看着这幅画,微微皱了皱眉。
“你对这幅画知道多少?”时月白问。
“这幅画之前在姜叔叔的眷海公馆。”
时月白笑了笑,“记性倒是很好。但我的问题是,你对这幅画知道多少?”
蓝伊一看向了时月白,“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时月白轻轻摇了摇头,“没什么。”
说完,她踱着步,走出了这个陈列室。蓝伊一跟在她身后,回到了四处都是繁复纹路的会客厅,再次坐回到了茶台前。
时月白在茶壶里添了些水,又拿起夹子,把杯子里的残茶倒在了双角貔貅上。
“关于她的事情,您知道多少?”蓝伊一问。
时月白拿起公道杯,悬停在双角貔貅上,倾斜杯子,水流缓缓淋着貔貅。
“我让人去查过,查她这个人,而不是查她的任何一个假身份或者,代号之类的东西。”
公道杯里的水缓缓流尽,时月白放下杯子,从桌下拿出来一个A4纸大小的浅棕色信封,递到了蓝伊一面前。
蓝伊一有些犹豫地接过了那个信封,信封有三五张纸的厚度。
茶壶里的水沸腾了,冒出白色的烟气。时月白拿起茶壶,把水倒进了盖碗里。
“怎么不打开看?”时月白把茶壶搁在一旁,用炭火夹挑了挑路子里的炭火。炭火明灭,有火星升起。
蓝伊一摇了摇头,把信封放在了茶台旁,“我想听她亲口跟我说。”
时月白点点头,拿起那只信封,直接扔进了炭火炉里。
“别……”
通红的炭火迅速点燃了信封。
“后悔了?”
蓝伊一皱着眉,摇了摇头。
时月白笑了笑,拎起茶壶,把滚烫的水浇在了炭火上。滚烫的炭火发出刺啦声,熄灭的火上冒出白色的烟气。
烟气散去,时月白拿起烧了大半的信封,放在了桌上。
蓝伊一拿过信封,撕开外皮,微微皱了皱眉,“里面是……白纸?”
时月白放下茶壶,端起面前的盖碗,把茶汤倒进了公道杯里,“我从来没见过你这么想要一样东西。”
“她不是一个东西。”蓝伊一说,“对我来说不是。”
时月白拿起公道杯,把茶水倒进了蓝伊一面前的茶杯里,蓝伊一弓起食指和中指,轻点了一下桌子。
时月白拿起茶杯,放在鼻子下闻了闻,兰香的雅韵扑鼻,“她是一个并不存在的人,至少在所有的书面记录上,这个人从来没有出现过。”
第80章 天鹅湖
11月的最后一个周三,晚上7点钟。
蓝伊一从一辆黑色宾利上走下来,她对为她开门的侍者微微点了点头。
她身上穿着一件暗红色的丝绸礼服,颜色很深,在海港歌剧院外昏暗的照明里,看上去几乎是黑色的。头发被打理得很精致,整理地收束在脑后。
她面无表情地沿着白色的大理石台阶,走进了入口大厅。
今晚是《天鹅湖》在海港的首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