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号:雷司令(59)
成罡垂下头,看着被阳光照亮的地面。
“半年前,在乌兹艺术馆,我遇到了……”
【安全屋】
入夜后下起了暴雨,闪电隆隆。
成罡刚洗过澡,换上了干净的衣服。站在落了灰的书架前,看着已经发黄的书脊。长夜漫漫,他想要找一本书来分散注意力。
这是一间位于海港南湾的独栋民居,一直以来被用于藏匿和保护一些重要案件的证人。上次启用这间安全屋,是为了保护一个警方的卧底。
“成先生,您要的酒到了。”一个便衣拿着一瓶酒,推门走进了房间。
成罡看到对方手里的酒瓶和酒杯,笑着走上前,“谢谢。”
他刚伸出手,玻璃杯就突然炸了,飞溅的玻璃碎片折射着房间里的灯光。
下一秒,便衣的头上出现了一个红色的硬币大小的黑红色的点,他的表情变得僵硬,咣当一声重重倒在了地板上。
成罡撒腿就往卫生间跑去,一颗子弹从他身边划过,他摔在地上,惊恐地大叫着往前爬。
一个穿着黑色战斗服,带着黑色面罩的女人走进房间,向成罡走去。
成罡退到了墙角,拿起花瓶抱在胸前。
“成罡。”女人说。
“放过我吧……”成罡满头大汗,带着哭腔求饶,“我把我的钱都给你,别杀我……”
“成先生不会不知道吧?”
“什么……”
“叛徒只有一种结局。”女人说着,举起枪口,对准了成罡。
成罡叫喊着,抱住了头。
“Good girl.”漆黑的走廊里传来了一个声音。
女人转头看向了漆黑的走廊,枪仍然指着成罡。她扣动扳机,成罡死在了原地。
一个跟她穿着一致的黑色身影走了进来。
“你是谁?”
“呜……好问题,我自己也不知道我是谁。”
女人举起枪,冲着身影开了一枪。那个身影迅速躲到了墙后。
女人连开了几枪,在墙上砸了一排子弹孔。
没有反击,空气安静。
女人举着枪,向前走去。
锋利的刀刃闪着寒光向她扎来,两个人扭打在一起,拳头和子弹在房间里依次上演。
墙上布满弹孔,花瓶、杯子碎了一地,到处都是玻璃渣。
两个人扭打了片刻。
其中一个身影用花盆直接砸在了对方的头上,被花盆砸了头的那个倒在了地上。
扔花盆的人跪坐倒地的身影上,摘掉了对方的黑色面罩。
“沈夕?”
跪坐的人也褪去了面罩。
“怎么是你?”沈夕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沈夕!”Riesling俯下身,摸着沈夕的脸颊,“你保持清醒,我马上带你走。”
“你还不明白吗?”
“你在说什么?”Riesling半跪在地上,想要抱她起来。
“让我好好看看你。”
沈夕躺在了她的怀里,摸了摸她脸颊上的眼泪。然后抽出一把小手-枪,对准自己的下巴,扣动了扳机。
第27章 蒜与菠萝
【北湾别墅】
Riesling回到家时已经是凌晨两点,她走进浴室,拧开了水龙头。
冰冷的水从她的头顶倾泻而下,把她带回到了那个冰冷的高墙里。
在那座高墙里,只有三种颜色,浅蓝色的囚服,白色的墙壁还有灰色的天空。那里的一切都是超乎常理的干净整洁,白色的墙壁上,甚至看不到蚊子被拍死在上面的尸体。
在Riesling刚来到这里的时候,人们都说这里的墙会吸血。但实际上,这些墙壁总是被定期粉刷,粉刷的频率与人员的伤亡频率一致。为了满足对“干净”的执着追求,那些因为各种原因喷溅在墙上的鲜血,总是会在第二天就被白色的涂料盖过。
沈夕那时候还叫沈夕,还没有成为代号是“R-26”的提线木偶,还不是“收割者计划”中的一员。
沈夕总开玩笑说,如果有一天这里被拆掉,那这些墙一定像是红白相间的夹心饼干。
但Riesling总觉得,这些墙壁里,除了鲜血一定还藏匿着别的什么东西,哪怕是有几具尸体也不奇怪。
这里除了干净整洁以外,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对称”。
教室里左右对称的座椅,墙上左右对称的画报,牢房里左右对称的床铺,任何人和事物都不可以越过创造对称的中轴线。
任何导致不整洁和不对称的行为,都会点燃那个戴着深蓝色帽子的狱卒的怒火。
大多数时候,激怒她们的后果就是被罚打扫厕所,Riesling也因此熟悉了卫生间的每一块地砖的样子,这四年时间里,地砖上出现的新的裂纹的样子她都了然于胸。
Riesling对打扫卫生间并不反感,借此机会,她可以在很大程度上躲避与外面那些恶霸们的过度接触。直到有一天,一个男狱卒把才刚来不久的沈夕推进了卫生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