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户女她以下犯上,番外(2)
井方舒今日未着罗裙,竟是一身飒爽的墨绿骑装,更显身姿挺拔,如修竹临风。
一头乌黑的长发高高束成马尾,用一枚简洁的银冠固定,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
她此刻正扬着下巴,纤长的手指笃定地敲了敲柜台上那册略显古旧的蓝皮线装书,不容置疑地道:“就是它了,《南山集》,给我包起来吧。”
声音清脆,带着惯有的张扬。
苏清晏心头猛地一跳,那正是她苦等多日的书。
情急之下,她几步抢上前,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且慢!”
她转向面露难色的书商,深吸一口气,努力维持着大家闺秀的仪态,声音清晰地道:“掌柜的,此书我半月前便已预订,按规矩,理应先转让于我。”
井方舒闻声侧目,见是苏清晏,那双总是带着三分笑意的桃花眼微微一眯,随即眉梢高高挑起,唇边勾起一个玩味的弧度:
“哟,苏小姐竟也对这等‘闲书’感兴趣?”
她刻意加重了‘闲书’二字,不等苏清晏回应,便伸出保养得宜的手,带着几分占有欲地抚过书册的封面。
她轻笑道:“可惜啊,今儿个是我先瞧见、先开口的。缘分这东西,强求不得呢。”
她顿了顿,笑意更深,带着明显的挑衅:“这样,看在苏小姐也喜欢的份上,我出双倍。”
书商搓着手,额头冒汗,对着苏清晏赔笑道:“井小姐,这……苏小姐确确实实是老早订下的,小店有记载……”
“三倍。”井方舒打断他,干脆利落,掷地有声。
她抱起双臂,好整以暇地看着苏清晏瞬间苍白的脸色,语气忽然一转,变得格外“恳切”:
“苏小姐是明白人,这书我并非私藏,是要赠予城西义塾那些可怜的蒙童习字启蒙用的。
孩子们求知若渴,想必苏小姐心地仁厚,断不会为了个人爱好,与一群懵懂孩童相争这点微末之物吧?”
她刻意将“微末之物”说得清晰无比,眼神却紧紧锁着苏清晏,带着一丝胜利者的审视。
苏清晏被她这番冠冕堂皇又咄咄逼人的话堵得胸口发闷,“你!”字冲口而出,却又生生咽下。
她本也是想将此书捐给新办的女学,可此刻被井方舒抢先一步扣上了“善举”和“不让孩童”的大帽子。
她若再争辩,反倒显得自己心胸狭隘、锱铢必较。
那股憋屈的怒火只能在胸腔里翻腾,却寻不到出口。
苏清晏只能眼睁睁看着井方舒从书商手中接过那本精心包裹好的《南山集》。
井方舒将书册轻巧地掂了掂,仿佛是掂量着一件微不足道的战利品。
她并不急着离开,反而特意转向苏清晏,当着她的面,将那书册举到眼前,指尖轻轻拂过书脊,对着阳光仔细端详了片刻,仿佛在欣赏什么稀世珍宝。
末了,她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将书册珍而重之地抱在胸前,对着苏清晏粲然一笑。
那笑容明媚得刺眼,带着毫不掩饰的得意与炫耀,唇角弯起的弧度里尽是胜利者的轻快:“多谢苏小姐割爱了!”
说罢,这才步履轻快,如一只骄傲的孔雀般,带着她的战利品扬长而去。
那墨绿的身影消失在街角,留给苏清晏的只有满腔的愤懑与屈辱,气得她一整日食不下咽,胸中那口郁气久久难平。
就在苏清晏因《南山集》之事余怒未消之际。
又过数日,恰逢知府夫人主持慈善堂募捐,为近来因水患而流离失所的百姓筹款解困。
苏清晏压下心中不快,打起十二分精神,精心准备了一套方案,主张举办一场高雅的“清韵流芳”诗画雅集,邀请城中名流雅士捐献墨宝丹青,当场义卖。
她身着淡青色绣兰襦裙,在厅堂中央向知府夫人和一众贵妇陈述计划,言辞恳切,条理清晰,描绘了一幅风雅济世的图景。
正当她讲到关键处,厅外环佩轻响,井方舒竟又不请自来。
只见她一袭明艳的鹅黄齐胸襦裙,宛如盛夏骄阳般翩然而入,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她步履从容,径直走到堂前,对着知府夫人盈盈一拜,礼数周全,声音清亮悦耳:“夫人万安,方舒冒昧打扰,有个不情之请。”
礼毕,她直起身,目光坦荡地环视一周,毫不拖泥带水地开口:“夫人慈悲,为灾民筹款,方舒感佩。苏小姐的诗画雅集固然风雅,”
她微微颔首向苏清晏的方向示意了一下,旋即话锋一转:“只是……恕我直言,这筹款速度未免太缓了些。杯水车薪,恐难解灾民燃眉之急。”
她顿了顿,迎着众人或好奇或赞同的目光,朗声道:“不如由我井家商铺牵头,在城中闹市举办一场为期三日的‘同心义卖’,承诺所有盈利,分文不取,尽数捐入慈善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