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浮(190)
“周教授。”陈燃笑着喊她。
周镜汀凝望去,对面的人虽然是笑着,但却像是被抽去了魂魄一般。
“什么事?”
“能跟我聊聊吗?”陈燃的语气虚虚的。
两个人的关系近不到一起吃一顿饭。
陈燃直接坐进周镜汀的车里,开门见山地问:“你们两个,始终都会联系的,对吗?”
周镜汀摸不透对方是什么意思,问她:“想说什么?”
“您还爱她吗?”喻兰舟从来没给过她底气,所以面对周镜汀的时候,她总是会输。而这次,又因为有事相求,所以陈燃对周镜汀也用了“您”。
“就我所知的是,她还爱你。您应该知道,我一开始存在的意义,就是作为工具,让您吃醋、让喻寄枝难受的。后来我以为她对我有一些不同了,有那么一点情感了,但其实并不是。她从始至终喜欢着的,一直都是你。”
陈燃顿了一下,随后剖开自己的伤口流出血来,为她们的爱情之花浇筑。
她说:“您是不是送给过她一个木雕?那天,她以为我把那件木雕扔了,对我发了好大的火,我们也差点结束。那件木雕,表面被摩挲过很多次、很光滑,一直被她摆放在展示柜里,从没落过灰。”
“您应该是喜欢读诗的吧,有一次,我想学着给她用心写诗,为她读诗,最后她只是走过来阖上诗集,不再让我朗读。那是我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东施效颦’。”
“后来我也向她确认过好几次、问过好几次,得到的回答是‘她从来没有爱过我’。”
“她从来没有爱过我,也从来没有过其她人了,所以周教授,您如果还爱她的话,就不要有所顾虑了,不要再继续拖下去了。她会喜欢对她主动的人的,尤其是您。”
周镜汀安静听了许久,听出陈燃字字句句藏着的情感,随后问她:“喻总找过你?”
“找过。”
“用的什么理由让你离开?”
陈燃摇头,说:“不,不是这个原因。是因为她不爱我,所以我离开。是因为我想体会一下被人爱的感觉,所以我离开她。”又是半真半假的谎言。
陈燃又说:“有我在前,喻总之前同我说过,相比于我,她会考虑让喻老师跟您在一起的。况且喻老师现在已经离开了喻家,应该没有什么阻碍了。”
周镜汀忽然笑了一下,轻摇着头,说:“那如果我说,她是爱你的呢。”
当局者迷,也正是这样了。
现在自己来见她时,都要带着另一个人陪着,喻兰舟不会跟自己单独见面的。
陈燃微愣了一下,继而说:“她不会爱我,不会要我的。”
“有什么苦衷吗?”同懦弱的我一样。
陈燃又想起喻兰舟对她的评价:装深情。
她摇着头,也笑了,说:“没有。现在只是可怜她,她身边,要有人陪着的。”
她忽然明白,可怜好像也是爱的一种阐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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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一年,是陈燃同晏新雪一起消失的一年。
她们居住在海升。
平日里的生活就是吃药,写歌,写书,和派人保护喻兰舟。
说好听一点是保护,不好听一点是跟踪窥察。
晏新雪肆无忌惮派过去的人被陈燃拦回来。
然后陈燃遮遮掩掩,把自己保镖传回来的喻兰舟下班的三秒钟的视频,至少看了三千遍。
好想她。
又把网站上关于喻兰舟的视频正序倒序播放,然后开始讨厌起喻兰舟演出的次数之少。
陈燃不肯去看病,晏新雪便威胁她:“你可不能死哦,否则你一咽气我就把邮件发过去。”
她拖她去医院,还在陈燃喝的水中下药。
昏睡前的陈燃听见她说:“倒霉了二十几年没得上抑郁症,和她分开不到一年,得上了,陈燃,你可真本事。”
陈燃清醒时,晏新雪又对着她发疯,捞起她的领子说:“像对待她一样对待我。”
“你要我要做什么?”
“给我写歌,说很爱我。”
陈燃语气轻淡:“没有情感写出来的歌是死的。我也不爱你。”
晏新雪拍拍她的手背,好像安慰似的:“死人配死歌,不天造地设?”
“你就当,是我死前的愿望。
又说:“你和她还做过什么?养过一只小狗,是吗?回头我们去店里选一只,好不好,就和之前的,是同品种的。”
陈燃偶尔被她的神经质折磨到快疯了,双眼通红地诅咒她:“你怎么不去死。”
晏新雪潦草笑笑,说:“就快了。”然后把陈燃紧紧抱在怀里,“你身上她的味道快消失得一点都不剩了,要不要放你再回到她身边蹭一蹭,亲一亲?”
陈燃睨看着她,“晏新雪,你神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