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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网之下(176)

作者:亦只小狗 阅读记录

答案呼之欲出,陈泽清不敢再多说一句。她一直记得华兰发给温子渝的那条信息,“尤其是和那个陈泽清。”

她焦躁了一整晚。那场比赛视频已下架,她只刷到几张赛场相关的图片,模糊看见选手被担架抬出赛场。

第二天一早,陈泽清打电话到大赛医疗和应急处,得知昨天中途退赛的选手被送往了纽约特种外科医院,她请假前去探望。

前台的护士得知她要找的人,面露难色,不停地用英语解释,患者在特护病房,需要监护人同意才可以探望。

陈泽清一怔:“手术监护人?请问她做了什么手术?”

护士依然礼貌而客气:“这是患者的隐私,我们不能告诉您。”

碰壁数次之后,陈泽清垂头丧气地接到马克的电话,简短地答:“我知道了。”

她默默地望着十米之外的白色电子门,那扇门后就是特护病房。她心心念念的温子渝就躺在其中一个房间,等着她进去牵她的手,等她去抱她,等她和她说一句“没关系,还有下一场。”

陈泽清的身边不停地穿梭过医护人员和行人,他们绕过时都对她报以某种奇怪的眼神。她满眼含泪,试图冲刷掉不舍。

子渝,接下来的比赛我会好好打。我很听话,你一定等我回来。

当年十一月赛季结束,陈泽清终于返回中国。此时距离温子渝失联已有两个月,她没有任何信息来源,张琦,路雨鸣,张峰,甚至安教练她都找到了,没人知道温子渝的去向,大家也都在到处找她。

陈泽清陷入绝望。她怪我,怪我没有等她!

温子渝,你躲在哪?她翻遍了所有的信息都找不到关于温子渝去处的蛛丝马迹,她开始恨。

为什么在美国自己就不能多等一天,为什么非要赶下一场比赛,为什么当时不试着去求华兰,为什么明明知道她最需要我,我还是走了。

她恨自己,也恨温子渝。为什么你生气就要失联,至少告诉我你没事再失联也行,为什么不!

陈泽清当然不知道,当时在大洋彼岸的芝加哥康复医院里,温子渝每天痛苦地做着复健,每次泪流满面时,她不得不虚构出一个陈泽清围绕在耳畔,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稍稍减轻生理上的疼痛。

温成山在华兰的要求下解散了团队,他在美国的堂妹温雨柔律师专程去和Allen谈判解约事宜。

一切未知在不久之后成为已知。温子渝沉默地接受一切,从此成为哑巴。她唯一会对温成山和华兰说的一个字就是,疼。

疼是肢体的疼。大脑已在极度刺激之下深陷抑郁和焦虑中,别说痛觉,她没有任何感觉。她一心求死,又求而不得。

加洛斯球场的夕阳再度露头,斜斜地照在对面看台。陈泽清猛然惊醒,她的爱人于无数人中望着她,周遭一切都沐浴在这场盛大的金色洗礼中。

子渝,你说人生不是只有一场球赛。但如果重回到那天,你还会打那最后一场球吗?

我不希望你打,我又知道你一定会打。我当然希望你能好好地等我回来,紧紧地拥抱,久久地接吻,尽兴地谈情说爱。人生有那么多场球,我们总是能打好下一场。

今天我要做一个任性的决定。子渝,我来替你打那一场球。我知道即使输了你也会在我身边,你再也不会失联,我也不会。

奥菲拉的眼里透露出一种忧郁的沉静。她是个前途无限的21岁球员,她从谷底缓慢地爬高而来,决不会放弃任何一次机会,每次比赛她都当成最后一场比赛。

依旧是与一贯风格不同的大力平击,奥菲拉下定决心快速结束抢七局。网球以时速超过190km/h的时速来到陈泽清拍前。

一阵奇妙的心流过境,就是现在,子渝。她以大力正手直线的姿势预备接发,球的落点刚好,速度刚好,奥菲拉的预判也刚刚好。

网球触拍之后划出一道小小的弧线,顽皮地跨网之后弹跳至网边。陈泽清狡猾地放了个小球。

奥菲拉初始预判失误,她立即反应过来,极速冲至网前奋力接起!

陈泽清的膝盖猛然一下卡顿,神经剧烈疼痛。她顾不上这具人类之躯的极限,仅凭本能滑步至网前,展臂稳稳地接住弹跳过来的小球。

网球以一个大弧线飞出去,远远落在奥菲拉的背后,她的眼神随着一道弧线像烟花一样闪亮后黯然落幕。

全场静默了2秒钟,随即爆发出激烈的掌声,庆祝八强之一选手获胜!

陈泽清的名字出现在赛场大屏幕。温子渝重新戴起的墨镜里倒映着五彩烟霞和那人的名字,遮盖住了她眼角的潮气。

Eman少见地摘下墨镜,淡定地打着电话走进包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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