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网之下(78)
“那好吧。”
两人直玩到天擦黑,小孩还未尽兴。
“我们回去吧。”小孩看出来温成山有点心不在焉。
温成山如获大赦:“下次我们早点来,好不好?”
“行。”
路上,温成山经过花店特意买了一大束白玫瑰,华兰最喜欢这个。
“温叔叔,这是给谁的,给我妈妈吗?”
“是呀。”
“温叔叔,你好浪漫。”
温成山嘴角弯起来:“子渝,你是不是有点怕你妈?”
“嗯,有一点吧。她有点凶,你不觉得吗?”
额,差点又被绕进去。温成山讪讪一笑:“但是你也很爱她,是不是?”
“是,她是我妈,我当然爱她。”
——
“仔仔,别说那种话让她难过,我记得你小时候天天说爱她。”
“爸,我一直觉得没长大的人是我妈。我8岁的时候她是这样,我25岁了她还是这样。”温子渝顿了几秒,“我已经长大独立了,但是我妈,她好像还一直停在我8岁的时候。”
“我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她。爸爸我很爱你,也很爱她,但是我不想跟你们一起生活了。”
温成山满眼落寞:“这样也好,你早晚都会越走越远的。早晚都一样。”
“爸爸。”温子渝放下手里的点心,歪着头蹭过去,几滴泪掉他肩上。
世间最高法,道家儒家佛家通通都解不得一个爱字。
温子渝再一次当了叛逃者。
逃避是最容易的,逃一次是逃,逃两次也不犯法。
流花湖的老宅一直安安静静地等待她,就像等待晚归的女儿。
陈泽清比赛完一回家,人去楼空。他握住手机的手都气得微微发抖,连发几条信息:
【温子渝,你去哪了?
电话打不通,又玩消失?
再不回复我就报警,快回复我!
明天上课见。】
由此可见,陈泽清的心路历程完全符合人类心理应激过程,目前已进行到冷静阶段。
周四上午一到网球场,半天没看见温子渝,陈泽清慌了。
她跑到隔壁7号球场,看见王朝一正在准备教具,着急问:“王老师,请问温老师请假了吗?”
王朝一吞吞吐吐:“她,她...”
“怎么?”陈泽清大脑瞬间已闪过车祸、恐怖袭击、猝死等一系列狗血突发事件,“出了什么事?”
“陈教练!”李景然冲她径直跑来,气喘吁吁:“你来啦!”
“嗯,”她一把扶住李景然,“温老师呢?”
“她,她被停职了。”李景然藏不住事,王朝一的眼色还未递到,她已脱口而出。
陈泽清疑惑不解,扭头看向王朝一:“停职,为什么停职?”
小孩越聚越多,王朝一满脸通红,只能应付她:“陈教练,要不先上课,下课后我单独跟你说。不过你先别担心,她没危险。”
耐着性子,陈泽清终于挨到下课。小孩一散,她立即走到王朝一身边:“是因为那个教育基金提案?”
王朝一被问懵:“教育基金?不,不是。她停职,是因为学校的网球教育示范项目。”
“示范项目跟温子渝有什么关系,我记得这项目她来之前就有。”陈泽清当时选择佛山试验中小进行交流,也是因为这个示范项目。
王朝一早听闻陈泽清背景神秘又跟温子渝是同学,于是不敢隐瞒,把温老师大闹校长办公室的事情全部告知。
“真是一点没变。”陈泽清冷笑一声,又问:“你知道她去哪了吗?”
“不知道,一周没联系了。不过你别担心,其实王部长他,他也在努力...我不能跟你说太多,总之有新消息我同步你。”王朝一心虚,说完就跑。
好你个温子渝!
昨晚回家后,陈泽清一头雾水。那人把家里收拾得焕然一新,就像她根本没来过。陈泽清借她穿的衣服都干洗过,整齐的叠放在床尾。
这个疯女人,陈泽清忍不住心里骂了一句。
陈泽清想到去她家碰运气。不上班躲起来,她大概率是在家。
按照导航走了半个小时,陈泽清停在她家楼下犹豫很久才准备登门。她怕华兰。
陈泽清唯二两次见华兰。一次是在体育总局,陈泽清的父亲和华兰、温成山见面,双方研究温子渝转职业训练安排。
那次陈泽清在大楼外等着,光听说华兰的强势发言就让陈泽清发怵,还好老爸专业、脾气又好,不然真不知道怎么谈成。
另一次是在纽约美网期间,在酒店电梯与她擦肩而过时,陈泽清被华兰的气场震慑住,愣是一个字都不敢说。
总之华兰很可怕,基本属实。
按下门铃,陈泽清不安地环顾四周。
别墅外立面有两层露天阳台,她望上去看见一片花团繁复锦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