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辽兹与巴赫+番外(223)
相安无事最好, 要真走到迫不得已的时候,她到底该如何选择?
“忱一,我该怎么办呐!”
路瞻歌觉得胸口发闷,毫无睡意。听着怀里的夏安也睡的熟,小心翼翼地离开收回胳膊,翻身下床,蹑手蹑脚地出了卧室。
走到餐厅拿了玻璃杯和冰块,又到酒柜里为自己倒了半杯酒。
径直来到窗前,拉开窗帘,蜷腿坐在窗台上。
借着外边的亮光,路瞻歌看清了眼前的事物,夏安也今天买回来的是白玫瑰,纯白的花朵娇艳欲滴。
仍在盛开的白玫瑰让路瞻歌想起了茨威格的《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里的那个女人。
可是她没有让夏安也无谓的等待。
可是她的确让丁忱一做了无谓的等待。这一等,就是一生。
如果在相遇时她就知道,她和丁忱一会是如此结果,那她可能会奋不顾身地爱一场吧?
结果已定,可是却有一万个假设。相同的是无论哪一个假设都可以宽慰路瞻歌的心,而不论哪一个假设都改不了丁忱一已为故人的事实。
路瞻歌在安与不安中挣扎,好像只有自己心中不安才能对的起丁忱一的付出。稍微找一丁点理由都是对丁忱一的爱的亵渎。
小鸳鸯趴在窝里蜷成一团,懒洋洋地看了路瞻歌一眼继续睡去。
丁悠仁说,丁忱一爱猫,可是丁忱一从来没有和她讲过。她现在想想,关于丁忱一她有太多的不知道,丁忱一给了她太多的宽容和宠爱,以至于她可以在她的身边肆意撒野。
撒野到不在乎。
路瞻歌抬手将窗户打开,属于夜雨后的凉爽透进屋子。微风将风信子的花香传到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
无意之举却成了俘获芳心的证明。
路瞻歌到现在也不知道风信子的花语究竟是什么。有人说,风信子的花香有毒。这不是和爱情一个样子?
两情相悦,中了对方的蛊。奇效迸发,那是无解的毒。
长夜无情,愁绪万千。
路瞻歌不会怀疑她和夏安也的爱情,但是她不确定夏安也是否真的接受她爱她的方式。
成为一位出色的哲学家纵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她有耐心去等,也希望夏安也不要着急。
不知不觉间路瞻歌的嘴角勾起了笑,对面楼又有一扇窗子变得黑暗。
在那或忙碌,或清闲的长夜里,丁忱一的心情是不是也和她现在一样?
“姐姐。”
路瞻歌一惊,抬头看是路星何站在客房门口。
抬手关上窗子,路瞻歌起身走到路星何身前,轻抚她尚为稚嫩的脸颊,“怎么睡的不踏实?”
“我们一起躺一会儿?”小姑娘没有直接回答路瞻歌的问题,而是发出了邀请。
“好。”
姐妹两个进了客房,倚着床头,坐在床上。
路星何看了看路瞻歌身上的睡衣,丝质料子,上面印着卡通图案。
“没想到你喜欢这样的睡衣。”
路瞻歌低头看看,笑着说“不可以吗?”
这睡衣是丁忱一买给她的最后一套睡衣。
“你刚刚在思念谁?”
“嗯?”路瞻歌显然没有想到路星何可以问出这样直击灵魂的问题。
“是丁阿姨吗?”
路星何知道丁忱一不是一件值得奇怪的事情,现在的小孩子从大人嘴里知道只言片语就可以拼凑一个故事。
“如果你在想安也姐姐,你不会在客厅里对不对?”
路瞻歌笑着看着路星何,抬手揉揉她的头。
“还不到和你分享爱情故事的时候。”
路星何皱起眉,有些委屈,“其实我有时候会自责,因为我无法分担你的愁苦,而你却处于姐妹情谊不得不照顾我。”
青春期的女孩子敏感又体贴。
“其实星何你不用因为这件事情而烦恼。”路瞻歌顿了顿,“因为你会长大,我会变老,长幼扶持,互敬互爱,才是家族延续的基础。”
现在和路星何探讨家族,时候尚早。
路瞻歌露出狡猾的笑,“用一句贴切的话来讲就是……出来混的迟早要还。”
路星何害羞地拍了一下路瞻歌的肩头,姐妹两个闹做一团。没想到拥有篮球训练的路星何让最近疏于锻炼的路瞻歌落于下风。
“好了好了,我求饶,我求饶。”路瞻歌气喘吁吁地讲。
姐妹两个偃旗息鼓,各自躺好,路瞻歌平着心气儿,路星何则有些迷茫地看着天花板,小心翼翼地问:“姐姐,什么是爱情啊?”
“爱情是离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