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宫闱录(154)
太子妃暴毙,事关重大,这顾掔已忙得焦头烂额,又听皇后在跟前絮叨,烦得夺门而出。
又遇到容氏老夫人来。这容氏在老夫人跟前进谗言道:“太子妃中毒而亡,魏郡公必不会善罢甘休,要说,都是晋王跟顾婤的错,把云荨领进东宫,云荨唆使太子谋害魏怜,不严惩顾婤,定惹怒魏郡公,倘若举兵入京,要个说法,则江山不稳矣。”老夫人忙赶来正殿,见皇上,劝之不可感情用事,绝不可放了顾婤。
顾掔不知该听谁的,干脆谁话也不听,往朝堂去了。紧急召集官员,商量太子妃一案。
晋王听说顾婤被关押在牢房,速来皇宫,闯进殿内,礼也不施,对皇上道:“阿姐无罪,求您放了她。”皇上着侍卫把晋王押下去,晋王且挣脱且大喊:“这般对待亲生的女儿,好狠的心。”被说中心事,顾掔龙颜大怒,就要把晋王抓起来,有李妩玄在旁求情道:“皇上息怒,可否容我们彻查此案,找出真凶。”却没时间查明真相,当速斩云荨,以平息魏郡公之怒。顾掔厉声道:“下去,谁也不准插手此事。”
却说顾婤被关在牢房,虽说是公主,毕竟不受宠,那皇后窦慎又一向强悍,不准顾掔纳妾不说,朝中官员,凡对妻不忠者,被她处罚的不在少数。且说关押顾婤的这个牢房,负责看守的狱卒,原先是个工匠,来皇宫应役,今年春,服役结束,可回家。被举报苛待妻子,皇后下旨,不准回家,来监狱应役。顾婤落在这个狱卒手里,受尽苛待,关押一整天,不给饭吃。她虚弱无力,侍女织梦搂着,唤道:“您醒醒,坚持会儿。”对着门口喊道:“来人,弄碗水来,饿坏了公主,你们一个也别想活。”喊来了狱卒,站在门口,一双浑浊眼珠,又猥琐又阴险地盯着她们,皴裂的嘴,笑起来,猥琐又可怕,说道:“想吃东西,求我?”织梦怒道:“一个狱卒,也敢欺我们,不怕皇后治你的罪。”提及皇后,狱卒受到刺激,眼神忽地闪烁,跟个怪物一般,盯着织梦二人,呵呵笑起来,笑声怪异浑浊,恐怖又恶心。狱卒说道:“关到这里的,没一个能够活着出去。”织梦吓得哆嗦,道:“我们公主是皇后的亲生女儿。”狱卒哈哈大笑,咬牙切齿道:“找你的就是你,落在我手里,是老天开眼,能报此仇,死也值。”
晋王来狱中看望顾婤,看见她瑟缩在墙角,冷汗涔涔,昏昏沉沉,顾婤知是晋王来了,缓缓转醒过来,却是虚弱得撑不开眼。晋王伸臂,颤抖着把她的身子搂进怀抱,小心地紧紧地。
她的怀抱温软有力,顾婤顿觉心安,就想在她怀抱睡一觉。在她怀抱温存了有片时,顾婤挣扎起来。忱鸯在耳边说:“别动。”声音温柔好听,顾婤觉得燥乱昏沉,紧蹙着眉,启口嘤咛一声儿,“松开。”同时挣扎起来,却被她握住手,顾婤脑袋昏沉,倦眼半撑,浑身发冷,彼此肌肤摩擦的感觉,尤为清晰,温热的,酥麻的,在她怀抱颤了颤身儿。被她搂紧,彼此身子贴得更近了,喘息声在耳边,急促灼热,脸颊贴着她的了,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挲她的脸。彼此从不曾这般亲近过,脸颊贴着脸颊,呼吸一缕一缕纠缠在一起。只觉得二人似春水,缠缠绕绕,似要融为一体。顾婤慢慢地抬起眼,看时,昏暗的一角,两人的身子搂在一处,晋王的眸子特别明亮,眼珠漆黑,黑得幽深,明知她眼眸危险,多看一眼,可动人心,忍不住瞧,与之对视,身心都软,几欲沉沦的感觉。
李妩玄在旁边瞧着她二人,只觉得别扭,一个是因为晋王跟顾婤关系亲厚而更加怀疑晋王的身份,再者是心里愧疚,因为云荨是她带进皇宫。她决定有时间再去丞相府旧宅一趟。
忱鸯与李妩玄二人想要救出顾婤,找皇上求情无用,准备找皇后商量对策。留下李妩玄在牢房守着顾婤,晋王往皇后处去了。见到晋王,皇后说道:“我正待找你了,阿婤被关在牢房受苦,可如何是好。”晋王道:“李妩玄在牢房看着了。”窦慎抬手擦了擦眼泪,道:“多亏有妩玄帮衬着咱了。”又说:“必须设法救出你阿姐。”晋王道:“我找父皇求情,他坚决不肯下旨放了阿姐。”说到此事,窦慎就来气,怒道:“别指望他了,一味只听老夫人的谗言。”晋王问:“您可有计策?”窦慎皱眉,脸色沉重。晋王道:“为今之计,只有劫狱了。”皇后微微惊讶,未阻止,倘若被逼无奈,也只得劫狱了。不过,事情还没到那个地步,眼下,却有一计。窦慎说道:“倘若云荨认罪,这事就过去了。”晋王疑惑间,听窦慎继续说道:“凶手是谁却不重要,太子妃被毒死,不严惩太子,恐无法平息魏氏之怒,那云荨必须死,可她坚决不招供,皇上已在思量秘密把她解决了,对外则宣称,云荨谋害太子妃,已被诛。”窦慎叹了叹,继续道:“只怕那魏简不肯轻易放过太子了,眼下,你兄长阿姐皆被关在大牢,娘心痛,太子一时是放不出来了,只是苦了你阿姐,顾掔这般狠心了,对亲生女儿这般无情,眼下,只有尽快处置云荨,速速了解此案,才能救你阿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