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警官的二婚老婆(164)
“家庭关系?”沈嘉疑惑道:“怎么不好?跟谁最不好?”
陈韬:“跟林……”
“醒了,他醒了。”江晓兰举着手机,兴冲冲跑进来,“医院打电话来说,李仁义醒了。”
沈嘉面上一喜,“走,现在去医院。”
汪国栋不愿意多说,她现在只能去问李仁义。
细化现场细节。
李仁义照顾吴泊山这么多年,他说不定知道吴泊山跟谁关系最好,经常跟谁往来。
只要查清这个,就知道第五个人到底是谁。
几人兴匆匆往外跑,刚到派出所门口。
不远处,原本安静的街道一阵骚乱。
“杀人啦!救命啊!杀人啦……”
沈嘉撩眼望去。
是照顾吴勇才的那名护工。
她急匆匆地踉跄疯跑,嘴里哭喊着:“杀人……杀人啦!”
陈韬:“怎么回事?”
江晓兰惊:“难道吴勇才出事了?”
话毕,沈嘉立马穿过柏油马路,疾速跑去。
压根不用多问,吴勇才家门口已经围了一圈人。
他们站得稍远一些,好似被吓得不敢靠近。
沈嘉跑近,已经闻到刺鼻的血腥味。
拨开人群,震惊地愣在当场。
只见一个穿着花衬衫的男人,悠闲地靠坐在椅子上。
身后是敞开的大门,电视机里还在播放家长里短的苦情剧。
吴勇才趴在地上,浑身几乎泡在血水里。
他脖子已经被斩断,侧脸贴地,双目紧阖,早已没了气息。
半张的嘴含着一个血淋淋的肉块。
沈嘉惨白着脸扫了眼吴勇才凌乱的裤子。
明白过来。
是男.性.生.殖.器。
刀刃劈开肉骨,陷进地面,男人脚踩刀背,确保已经让吴勇才尸首分离。
脚尖有节奏地轻点吴勇才血淋淋的脸。
此时,现场安静极了,无人敢说话,屏息静望。
男人笑着抬手擦拭下颌处被喷溅的血,整张脸,头发,身上,全都被溅满了血。
“沈警官,我们又见面了。”他笑声爽朗,从手边的高凳上抽出一张红色纸币,慢条斯理地擦着手上的血。
麻将馆老板小娟,战战兢兢上前,把手里的冰啤酒和一袋蚕豆,放在高凳上。
慌张到嗓音颤抖,“你,你要的东西。”
接着拿走一张纸币,立马后退好几步,下意识看向沈嘉,着急摆手。
“与我无关,人是他杀的,我亲眼看见的,不,不骗你。”
沈嘉红着眼眶,半晌才找回声音。
“为什么?”
她看着眼前这个上午才一起出行游玩的男人,觉得陌生极了。
赵坤打开易拉罐,仰头喝了口酒。
笑说:“你知道的。”
他还是那副懒洋洋的姿态,没有一丝杀人后的慌张。
自在地仿佛是来度假。
“因为林柔。”
沈嘉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
她第一次,没有抓捕罪犯的急切心情。
只有悲怆,一种快要把她淹没的悲怆。
赵坤轻笑道:“我只能这么做,因为你抓不了他。”
沈嘉急声反驳:“案子还没有查完,说不定……”
“不用查了。”赵坤拆开袋子,抓了把蚕豆,往空中抛了一颗,张嘴接住。
咀嚼着说:“林培忠是我杀的。”
沈嘉惊愕瞠目,僵硬地站在原地。
浑身每一根汗毛迅速炸起,头皮开始发麻。
赵坤仍旧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仰头喝了半罐酒。
滚动的喉结把酒顺下去,血混着汗液从颈部滑落,踩着刀背的脚轻抬起,又放下。
反反复复。
好似在演奏一首优美动听的乐曲。
“是我栽赃给吴勇才。”他放下酒,继续笑道:“是我陷害他,是我把林培忠的头砍下来。”
“是我让吴泊山帮的我,也是我,亲手割了秦芳的舌头。”
“全都是我干的。”
沈嘉抖着双唇,喉咙发紧。
“我这次回来,没别的事,就是为了杀他。”
赵坤微仰着头,日光刹那间像是聚拢在一起,照耀着他的脸。
每一块肌肉都洋溢着笑。
风拂过他的发梢,他侧耳,头歪着,好似在听谁说话。
是一个虚幻的,不存在的,小小的人。
下一秒,他嘴角高高翘起。
盯着沈嘉,说:“亲手杀了他,是我的毕生心愿。”
说完,他放下手中的蚕豆,拍了拍掌心,喝完罐中最后一口酒。
乐曲停了,他放下脚。
抬起双手,一个等着被逮捕的姿势。
笑说:“沈警官,辛苦了。”
沈嘉半握成拳的骨节,僵硬地动了动。
艰难到伸展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