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警官的二婚老婆(196)
把吴勇才和林培忠抓进牢里。
他现在一点也不在乎林培忠。
他要面对的是,能不能接受把这件事情公之于众,闹的人尽皆知。
警察一旦抓人,就不可能瞒死。
村里人,学校的老师,同学,姐姐,小坤哥……
所有人知道也没关系吗?
他要做这方面的心态调整。
同时,他也担心林柔会崩溃。
但勇气不是每天都有的,在一天天的聚集中,需要打破‘羞耻关’,犹豫,担忧,后怕……
勇气,要完全凌驾于这些东西之上。
这个重要转折点的发生,是因为吴勇才身体出了状况。
他的男性生.殖.器不再有任何反应,怎么刺激都没用。
林笙也慌了。
他惊恐地想,要是告诉警察,警察会不会不相信我说的话。
他吓的眼泪都出来了。
那天的晚霞无比绚烂,空气里弥漫着丝丝很好闻的野花香。
他铆足了劲,拼命往街上跑。
那些被人知晓的烦忧,远没有这个来的可怕。
他跑到了柏油马路边,气喘吁吁地走过去。
待看见榆塘镇派出所的不锈钢牌子时,他的心跳从未如此快过。
噗通噗通噗通……
彷佛即将迎来黎明的曙光。
他又哭又笑,擦了擦眼睛,迅速跑过去。
倏地,他脚步一顿,脸色立马震惊到惨白。
他看见派出所里走出来一个光头男人,身上穿着警服。
没错,是警服。
他使劲揉了揉眼,生怕自己看错。
接着,另一个身穿警服的人,一脸谄媚地打开车门,那个光头男人满意地笑了笑。
弯腰坐进车内。
警服,警车。
滚烫的泪水毫无征兆地落了下来。
那颗吊起的心瞬间沉入谷底。
他总算知道吴勇才的那股,天不怕地不怕的傲气是从哪来的了。
原来是警察。
那个,他在吴勇才家碰见过几次的人,居然是警察。
可警察没有抓吴勇才。
实施犯罪的时候,都没有抓。
他好像明白了什么,忽然笑了,绝望地笑。
紧捂着脸,挺了一路的背脊刹那间弯了,像散架了似的。
所有的勇气,和从小到大养成的三观。
一秒粉碎。
他彷佛掉进了无底的深渊。
没人来救他,也没人救得了他。
他颤抖着,缓缓蹲下,真想跟这个世界一起毁灭啊。
手机嗡嗡响了声。
是林柔发来的信息。
【下个月就高考了,我这段时间不回去了,考完再回去】
他擦拭着眼泪,反复看了好几遍。
不能毁灭。
还有希望。
他吸吸鼻子,回:【你不用回来,好好考,等你考完,我去接你】
*
深夜。
林笙晃晃悠悠地踩在凹凸不平的石子路上。
旺旺紧跟在他身侧,时不时低叫几声,好像在害怕林笙会忘了它的存在。
林笙看了它一眼,缓慢地走着,实在撑不住,身体前扑,猛地跪在地上。
吴勇才自从丧事功能后,变得越发暴躁,玩弄的手段五花八门。
可仍旧刺激不起来。
然后继续发火,暴躁……陷入无限循环中。
林培忠很早就不陪着他一起来了,都是叫他自己去,钱提前收好。
他跪在地上,哧哧喘息着。
头顶的月光清澈透亮,干净的无一丝杂质。
他缓了半晌,尝试了几次,双腿仍旧颤抖地站不起来。
狠闭了下眼,掌心撑地,慢慢往前爬。
轻声说:“小坤哥和姐姐都考上了大学,是很好很好的大学呢。”
说着,他笑起来,嗓音很虚弱,“他们终于长大了。”
“一切都在变好。”
旺旺倏然叫了几声,扑腾着右前爪。
林笙见状,停下,伸手去摸它爪子,旺旺下意识后退。
林笙已经看见它爪子里嵌入的小石头,笑了笑。
温声说:“我帮你去掉,不然你该疼了。”
旺旺像是听懂了一般,把爪子放到他掌心。
小石头被取出来,旺旺甩了甩爪子,冲着他,开心地吐了吐舌头。
把东西抠出来就会变好吗?
林笙沉默着,微仰着头。
脑仁一钝一钝的痛。
他好像又变得糊里糊涂了,时而清醒,时而迷糊。
他半阖着眼,朦胧间,看见前方站了一个人。
是个约莫七八岁的小男孩。
长得跟他很像,脸上的笑容很灿烂。
他问:“要跟我回去吗?”
林笙稍想了几秒,果断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