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原po诚惶诚恐,带着一大堆感叹号,在简欣的转发评论区大夸特夸,并表示从今天起要粉她一辈子。
这条评论很快被路人们赞到了热评第一。
简欣回了她一句:“我信了哦!”
而后笑着截图发给了言露。
捡了个心:笑死,收获一只一辈子的粉!
沿路而栖:那恭喜你了。
沿路而栖:不过这种话的可信度不高。
捡了个心:确实啊。
简欣望着聊天框沉思了一会儿,认真打起字来。
她说,任何人和事物都在不断地改变。
一辈子的诺言太长太长,想要兑现需要太多太多的勇气,而很多人其实是没有这种勇气的。
可是就算知道那些一辈子的承诺可信度并不高,也未必需要急着否认这样的承诺。
因为大声说出“一辈子”的那一刻,哪怕没有多么长远的目光,至少也是有一颗真心在的。
她还说,她会选择相信那一刻的真心,抱着也许不会长久的心态,把这份短暂的陪伴当做一种礼物。
要是真有一辈子那么长,那就是最大的惊喜。
就算没有一辈子,那也算陪过她一段旅程,她也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自然不至于太过失落。
最后,她说——过了那么久,她愈发觉得,拥有愿意去相信一个人、一件事的勇气,其实远比最终的结果要难能可贵得多。
言露望着简欣发来的消息,不禁低眉沉思。
小鸭子仰头看向主人,脑袋微微歪着。
随机播放的列表,因为一首忽然没了版权的歌而卡住了。
所有的一切,好巧不巧,都于那一瞬安静下来。
对面一直显示着正在输入,却久久没有发来后文。
言露似乎想要说点什么,几乎本能地打出了一句反驳,却又犹豫着删掉。
她的思绪忽然很乱,不清楚自己想要问点什么,更不清楚简欣一直在那边“正在输入”些什么。
她们好像忽然都陷入了一阵沉默。
好一阵沉默后,是简欣发来了消息。
她在那头输入了那么久,消息却远没有言露想象中那么长。
捡了个心:言露,你后来还有上过从前的号吗?
捡了个心:我说作者号。
沿路而栖:上过。
捡了个心:那你看过后台评论吗?
沿路而栖:没有。
捡了个心:哦!
短暂沉默后,简欣再次发来消息。
捡了个心:要不你上去看看?
言露愣了一下,没有回复。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简欣也没再发来任何消息。
这样的静默不知持续了多久,欣欣忽然睡醒,跑到空碗边汪汪叫了起来。
言露连忙回过神来,起身走到厨房,解决了一下它的伙食问题,这才再次坐回电脑面前。
她犹豫了很久,终于下定决心,退出了自己如今的作者账号,登录了至少有两三年没再登录过的老账号。
在这个账号的旧文收益还没彻底死掉之前,言露曾不止一次打开这个账号,申请过两个号的合并提现,却从未点开后台,看过哪怕一次的评论。
时隔近八年,她第一次在后台中点开了那个[我收到的评论]。
能有些什么呢?简欣非要让她来看。
她把评论范围从[一周以内]设成了[有史以来],从最新完结的那一本开始,一页一页快速浏览着向后翻去。
舍弃掉这个笔名时,手里的连载刚完结不久,是她为了安安心心去看简欣的演唱会,特意提前爆肝写完的结局。
当时宣传了下一本新坑,那本新坑却是再也没有开过。
八年来,有人撒花,有人感慨,有人催促新坑,也有人问她去哪儿了。
她也不知翻了多久,评论量随着年份的递减,变得越来越多。
终于,她翻到了那一年五月的评论。
一个名叫[我们不是说好要一辈子吗]的未实名用户,发了一条好长好长好长,滚轮滚了几下都没能滚到底的评论。
号是新号,只订阅了她一个人所有的文。
未实名用户的评论,前台是看不到的,只有作者后台可以看到。
看得出来,那一年的简欣实在是找不到能够联系她的方式了,又不想在公开的平台闹得她很难看,所以只能通过这样的办法来告诉她一些自己心里想说的话。
这条评论真的好长好长,那个发评的人真是恨不得写下她们从初始到分离的每一处细枝末节。
写到最后,她说她花了好多时间去想,去分析,去复盘,她们之间到底为什么会走到如今这一步。
她想不出来,她想求言露亲口告诉她。
这不是什么道歉的长文,更像是一段质问,在回归理性后,思考并质问着她心底每一分的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