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子是搞音乐的赔钱货:寿星,半小时后见!
很好,突然觉得这日子又可以过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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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客气酒吧,光线略显昏暗。
简欣与被自己强拽出来的三位朋友坐在酒吧角落一个看不见酒吧歌台的位置。
暖黄的球状桌灯像月似的,照着桌上颜色各异的酒水。
寿星面前,放着一小块三角的,丝毫未动的抹茶味慕斯蛋糕。
驻唱嗓音慵懒,唱着一首首经典的爵士曲目。
曲调是舒缓的,听曲喝酒的人却显得有些暴躁,一张小嘴滔滔不绝地往外倒着心底的苦水。
“天天抽,天天抽!办公室是他家啊?”
简欣皱眉说着,忽然皮笑肉不笑地呵了一声,恨不得把白眼翻到天上:“办公室里三个女生,一年四季都在吸他那十块一包的二手烟,还一点儿都说不得了!”
“好缺德啊!”郑心悦连忙附和。
姜蓝皱眉:“你们领导都不管的吗?”
“哎,别说了!”简欣摆了摆手,重重叹出一口气来,“她自己一间办公室,平时又闻不到,哪里在意我们死活!”
姜蓝:“那其他同事也没意见啊?”
简欣叹了一声:“从前倒也有人提过几次,可那货根本不在意。部门就那么几个人,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谁也不想发生冲突,就怕以后被人穿小鞋,所以只能忍了呗!”
姜蓝吃了一小勺寿星瞧不上的蛋糕,随口感慨:“你们职场真是好复杂,我们遇上难相处的甲方,只需要忍一段日子,下次不再合作就好了。”
旁侧听了半天,完全插不上一句话,只一直默默吃着薯条的哥们儿闻言,也忍不住默默点了点头。
“后来呢?”郑心悦托着下巴,张嘴够住吸管,吸了一口果汁。
“辞职了,不干了!”一口酒下肚,放下酒杯,简欣闭眼摆了摆手,语气洒脱得仿佛只是丢了件破衣服,“一天抽一包的烟鬼,情绪不稳定的领导,表面和气背地里给人穿小鞋的同事——老娘不伺候了!”
郑心悦松开吸管,眼底闪烁着几分好奇:“打工人嘛,平时这种事也不少,今天脾性怎么这么大?”
“……”简欣深吸了一口气,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你不太对劲啊!”郑心悦下了判断。
“有吗?”
“肯定有!就你刚才,刚才那种表情,上次见这表情,还是咱大三那年呢!”
郑心悦语气笃定,指尖点了点姜蓝的手背,寻求认同:“蓝蓝你说,她是不是看起来不太对劲?”
姜蓝望着简欣若有所思,两秒过后,带着几分微醺,跟着酒吧音乐的节奏点了几下头。
“认识那么久了,你有心事可瞒不住我。”郑心悦微微歪头,淡淡笑道,“老实交代一下吧,除了那破工作,还遇上什么烦心事了?”
简欣沉默数秒,低头打开手机。
班级群里那张照片被她点开,闭目举起。
三个脑袋一脸八卦地凑到一块儿,等到看清照片中人,便又散回原处,意味深长的“哦~~~”了起来。
这三人“哦~~”了两秒,而后又分外默契地跟着此刻响起的歌曲间奏,“哦~~”出了几分调调。
“不是……”简欣一时无语,“你们搞音乐的,就连这种时候都要分一下声部吗?”
郑心悦笑了:“说得跟你不搞音乐似的。”
陈远:“当年乐队都是你组的。”
姜蓝:“就是就是!”
简欣收回手机,目光不自觉扫了一眼那张照片,不禁瘪了瘪嘴,将手机息屏,反扣在了桌上。
“我和你们不一样了。”她端起酒杯,喝完了最后一口,慢吞吞地说道,“我社畜,我牛马,我不搞音乐好多年。”
“不搞也好,搞音乐赔钱。”郑心悦顺着她的话说道,“干我们这一行的,最忌讳干我们这一行。”
简欣举着手中酒杯,望着杯中还未融化的冰块看了好几秒,这才幽幽开口:“可你们自由啊。”
郑心悦张了张嘴,连忙改口:“那确实,要不你来和我们一起干?收入是不太稳定,但是为自己打工嘛,不憋屈——多劳多得,想躺就躺!”
陈远:“我们工作室客源比早几年稳定,你要是想入伙,别的不敢保证,至少应该饿不死的。”
“是啊,要我说,这酒吧驻唱唱得还没你好呢。”郑心悦望着简欣,轻声说着,“实在不行,你就两手抓,工作室的单子,外加一份驻唱兼职,说不定赚得差不多,还比你那不把人当人的工作轻松些呢。”
简欣歪着脑袋,透过酒杯把身旁三位旧友看了一遍,没有说话。
姜蓝:“欣欣醉了。”
简欣当即反驳:“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