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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凡(19)

作者:尼可拉斯 阅读记录

“可这种事有什么危险的?”

白藏哈哈大笑,“是,一点儿也不危险。毕竟咱们谁也不是王八蛋,不怕被人一脚踢到水里去!”

居觐犹在思考,脑海中仿佛有某处关节如经脉一般不曾打通。不过说到经脉关节,乘船来的路上,她曾问过白藏现在的感觉。白藏说没有之前那样滞涩,大概是天天打坐调息有所帮助,“但是,就像在仓库里推箱子,一个一个的,推到一边固然有了活动的空间,但箱子还是在,不是完全的空仓库。我还是发挥不出自己十成的实力。”

居觐立刻拍胸脯说不怕,她可以。白藏闻言又笑起来。居觐问白藏笑什么——她想知道到底什么好笑,然后下次或许可以说一样的话,逗白藏笑——白藏却只是摆手。

好像那之后白藏又注意观察她表情,她假装自己没发现。

出得码头之后,居觐一边跟着走,一边四处打量,一边问白藏,怎么找呢?白藏想了想,最终还是选择说实话:“一家酒店一家酒店地找,所有喝酒的地方都可能有她。”

“喝酒的地方?只到喝酒的地方去找就可以了?”

“是啊。”白藏说的很是没有底气。倒不是她没有找到朱威姝的底气,而是怕......

怕她自己。更怕居觐。

两人在船上坐了数日,虽然称不上蜷缩,但实在缺乏行走。此番下得船来,好久没有运动的双腿走得是自如轻快。从码头起,一路往庐州城最热闹的地方问去,不到半日走了七八家酒家。居觐一路跟着她,学会了白藏的形容,在她走神的时候,会代她和店家沟通——走神?

走神啊,她总算知道为什么朱威姝一个劲儿地要她来庐州一道喝酒了,才不过七八家,已经如此得香!她好久没有喝酒了,不止是在终南山遇险,而是离家的时候,甚至还在家的时候——怎么算也有两个月了。

两个月滴酒不沾!之前天天打坐运功,最好不喝;之前只是和居觐在一块儿赶路,也没空喝——但现在她的酒虫在蠢蠢欲动,甚至在翻江倒海了。她一闻见酒香,思绪就要偏移。话头从“店家最近你可否见过一个中年女子”变成“店家你这酒......”,不行。

她自己觉得不行。

“店家。”两人找到第九家,正好落座吃饭,歇一歇脚。春日将尽,天气渐渐热了,日头也毒,本来居觐说还可以走,还问她能不能坚持,她说能但非要拉着居觐停下来休息,说不能累着她,晒坏了怎么办。其实呢?“你这酒真香!可是自家酿的?一定是多放了饭!”

掌柜听见了,满脸褶子叠成大大的笑容,“这位客官好鼻子!我家这酒啊,只要每年......冬天又要储藏在......”对方滔滔不绝起来,白藏固认真听,却还要分出点点心思用余光观察身边的居觐——她在看什么?她在听吗?

“客官要不要来一碗?”

往常她肯定会说“何止一碗,给我来一坛”,然后在晌午的酒肆里就展现自己的海量,往往还能因此招来几个同样好酒的陌生人,要么较劲拼酒,要么一道海喝;她总是获胜,大部分人没她能喝。她总是为此出名,因为海量,也因为自己酒后的豪言壮语甚至出口成章的骈俪与五言;甚至朋友们路过市镇,找她容易,只要听说哪家酒肆里有个女子喝倒了七八个大男人就行。

可现在......

“好,就一碗吧。”她说,顺势问道,“店家,你近些日子来,可有遇到一个女子,也是这般喜欢喝酒的?也是这般进来就能闻到酒香的?”

她大可以把它当做借口了。

掌柜的想了想,“不瞒您说,半年了,您是第一个进我的店喝酒的姑娘。”

过了会儿,酒上来了,她望着那橙黄带红、简直像夕阳一样令人沉醉的液体,鼻子里已经全是糯米精华的芬芳香气,口舌生津仿佛已经尝到了醇厚的滋味。如果只喝一碗,那么就要细细品味,毕竟只能喝一碗。

她当然知道要是有第二碗,就会有第三第四第五六七□□,幸好这是个小店,不是城中的大酒楼,没上成套的酒器,不然一壶一壶的,她是绝不可能停下的。

“你不喝?”居觐问,一边研究着桌面上的菜。小二贴心,把下酒好菜都放在她面前,但现在这贴心就跟贴刀子一样。

“喝是自然要喝的...”

这时候她觉得叔父对自己的强制管教还是有道理的,她得戒酒,至少少喝。

“喝酒到底有什么趣味呢?”居觐又开始端详她面前的这碗酒了。

“你没喝过?”她道,这倒比喝酒更吸引她的注意了。

“喝过,不多。师尊希望酿些别的酒,比如掺桂花的桃花的,有一段时间她很喜欢,也让我一块儿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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