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林小棠突然无比清晰地意识到——她愿意为这个女人付出一切，哪怕是生命。

"准备好了吗？"林婉轻声问，手中的符纸已经按特定图案排列在地面上。

林小棠深吸一口气，握紧手中的银针："随时可以。"

门被冲破的瞬间，四十多个焦黑的小身影如潮水般涌出。

苏砚站在最前方，阴气形成一道屏障。沐阳的机械臂喷出蓝色电弧，在怨灵群中开辟出一条路。

林婉开始吟诵古老的咒语，金光从符阵中升起。

林小棠守护在林婉身边，击退任何试图干扰的怨灵。

她的目光却始终追随着苏砚的身影，看着她在怨灵群中穿梭，时而低语，时而释放阴气安抚那些狂暴的灵魂。

超度阵的光芒越来越盛，怨灵们的尖叫逐渐变为呜咽。

林小棠看到一些孩子的身影开始变得透明，脸上的痛苦表情渐渐平和。

突然，一个特别高大的怨灵突破防线，直扑正在施法的林婉。

林小棠来不及思考，纵身挡在前面。

"小棠！"苏砚的惊呼从远处传来。

剧痛从胸口蔓延开来，林小棠看到一只焦黑的小手穿透了自己的胸膛。

奇怪的是，她并不感到害怕，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苏砚会难过吗？

世界仿佛慢了下来。

她看到苏砚化作一道黑光冲来，看到沐阳的机械臂过载爆发，看到林婉泪流满面地完成最后一个手印。

金光如太阳般爆发，吞没了一切...

当林小棠再次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躺在幼儿园外的空地上，胸口完好无损，只有衣服上的破洞证明刚才的伤害确实发生过。

"系统自动防御机制启动，消耗90%能量保护宿主。"机械女声解释道。

苏砚的脸突然出现在视野中，血眸中盛满前所未有的慌乱："你...你没事？"

林小棠想说话，却咳出一口血来。苏砚的手立刻覆上她的额头，阴气源源不断地输入体内。

"白痴！"苏砚的声音带着颤抖，"谁让你逞英雄的？"

林小棠虚弱地笑了："你...担心我？"

苏砚的表情僵住了，随即又恢复冷峻："我只是不想失去一个有用的队友。"

林婉跪在一旁，脸色苍白但神情释然："他们...都安息了。"

她看向林小棠，眼中满是感激，"谢谢你，小棠。如果没有你..."

沐阳瘫坐在地上，机械臂冒着烟："下次能不能提前说好计划？我的机械臂需要大修了。"

林小棠尝试坐起来，被苏砚强硬地按回去："别动，你的伤还没好。"

"你是在关心我吗？"林小棠忍不住问，心跳加速。

苏砚沉默了片刻，突然俯身在她耳边轻声道："...别再做这种傻事。"

金光散去后，幼儿园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林小棠躺在地上，胸口还残留着幻痛，耳边是系统机械的提示音："能量恢复中...当前17%..."

"小棠！"沐阳第一个冲到她身边，机械臂发出轻微的咔哒声，小心翼翼地扶她坐起来，"你怎么样？"

林小棠摇摇头，视线还有些模糊。她看到林婉跪在不远处，双手合十，眼泪无声地滑落。

四十多个半透明的孩童身影漂浮在她周围，面容不再狰狞，反而带着释然的微笑。

"谢谢你们..."孩子们的声音重叠在一起，如同清风拂过，"婉儿姐姐...再见..."

最后一个音节消散在空气中，那些小小的身影化作点点金光，升向夜空。

林婉瘫坐在地上，肩膀剧烈颤抖，十五年的负罪感终于得到了些许释放。

苏砚站在一旁，漆黑的发丝在月光下泛着幽蓝的光泽。

她血红的眸子扫过整个幼儿园，最后落在林小棠身上。

那一瞬间，林小棠分明看到那双总是冰冷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柔软。

"系统检测到怨气浓度降至12%，危险解除。"脑海中的提示让林小棠松了口气。

沐阳的机械臂发出欢快的哔哔声："太棒了！我们成功了！"

他转向林婉，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完好的那只手，"你...还好吗？"

林婉擦干眼泪，握住沐阳的手站起来："比任何时候都好。"

她的目光落在林小棠身上，充满感激，"谢谢你，小棠。如果不是你挡那一下..."

“团队合作而已。"林小棠勉强笑了笑，尝试站起来，却双腿一软差点又跪下去。

一双冰冷的手及时扶住了她。

苏砚不知何时已经飘到她身后，淡淡的冷香混合着血腥气钻入鼻腔。

"别逞强。"苏砚的声音依旧冷淡，但手上的力道却温柔得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