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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特兰蒂斯(50)

作者:尼可拉斯 阅读记录

她于是重复了自己刚才的话。但求回报大恩,岂敢要求别的。于是正则眯着眼笑了,笑着笑着又说,尽快给她安排医生治疗,“全孤儿城的医生都必须听我的。”

那晚起,她晚上睡在玉子的套间中的客房里,白天就起来和玉子去游乐。玉子以帮她尽量恢复记忆为借口,满足自己纵乐的需求。她将计就计,和玉子去过了有真人表演的俱乐部——不管表演者是男是女、表演的是什么时期哪一类型的内容、还是大杂烩——也去过了金幢自己经营的赌场(“我家的,我凭什么不能去啊”),还有去过了太多美食值得称道的地方。她一度在半路想要走入路边小店,把人家店主吓得连连摆手不说,玉子更是一边笑得无奈一边把她拉回来。“为什么不能去?”她好奇地问。

“你能知道那是什么肉吗?我反正不知道,我只知道不能吃。”

她笑笑,心说我当然知道,我甚至看得出来那是哪一种辐射变异生物。

它们当然也是生物,只是和记忆中不一样。就像在都市圈的人们看来,孤儿城的人类也不是人类一样,但区别只是他们和过去一样、和现在不一样。

可笑。

在天天游玩的一个月里,她借着这个绝佳的送上门来的借口,改变着自己的行为——或者说表演——模式。她不再显得迷糊,也不再反应迟缓,她开始变得利落干练,开始变得聪明机敏,开始主导她们日常的生活。在赌场显示技术,在餐厅表现学识,在俱乐部充分地展现审美。她们去的一家俱乐部叫玛莲娜,有舞池,但在里面跳的人往往跳得不伦不类,难看透顶。玉子那天喝了一点酒,懒洋洋地问她,你会跳舞吗?

“你先回答我,这里能点歌吗?”玉子说能。于是她走向负责放音乐的老板,说了几句话,老板一脸佩服的神色,换了曲子,她则快步回到位子上,将玉子拉起来。

“啊??”

“走,跳舞。”

她一手与玉子交握,一手搂着玉子的腰,几乎把玉子整个人抱在自己怀里。她选择曲子很简单而舒缓,不需要玉子知道这叫探戈、甚至能掌握复杂的步伐,玉子只需要跟着迈步,踩到她都没关系。但双方都没有保持严肃,更没有看向两侧不对视,所谓传统,几乎统统抛弃:她一直望着玉子的眼睛,望着那张脸上的表情从惊讶到快乐再到迷醉,感受那步伐从迟疑到跟上节奏。一曲终了,老板按照她的要求,在众人的鼓掌欢呼中关闭了灯光。

此刻玉子在她怀里,仰着头似乎有所渴求。

于是她吻了玉子。

灯光亮起的时候,她们的手还牵着,唇已分开,回到了座位上,光线再次变得阴暗,她们得已藏在里面。

这是计划的一部分,虽然是临时发现的良机;但从战略层面来说,她也准备在这一段时间里“追求”玉子,即便她其实并不理解“追求”到底是什么。而且,就刚刚短短的四五分钟,她好像也沉溺在某些过去不了解、不明白的东西里面。温热的,平静的,即便有波涛也是自己喜欢的,某种粉色的海洋里面。在黑暗中,她不知道玉子能不能看清自己,但她能看清玉子,看得见那双眼睛,她突然有一种非理性的非计划的事先完全没有预料到的想法冒出来,她想要吻她。

为什么呀?她坐在那里思考着这个深刻的问题,而玉子在一旁不敢看她。

末了,她放弃了想,而玉子变得胆大。她看见玉子的眼神变成那种标志性的具有一定侵略性的类型,于是拉着玉子出门,在无光的楼道暗处,用双臂把玉子圈在墙上,而玉子主动凑了上来。

她觉得自己脑海里好像放着一曲缠绵的探戈。可还是不明白。

咚咚,又有人敲门。她说请进,是玉子。“怎么了?”玉子睡眼惺忪,缓缓道:“我叫他们把早餐端楼顶了,咱们上去吃吧。”她说好。

楼顶风光不错,用铁栏杆围起来,晴朗的天气中,两个人天南海北地聊天,把一顿早午餐吃到中午一点半。玉子已经与她说过许多,从孤儿城里的三大家族的八卦(里奥·里奥尼是只老狐狸,文森特是个长相斯文的疯子,法隆是里奥的老哥们,另一条狐狸,埃利诺和法兰契斯卡是唯二的正常人;至于卡尔德隆一家,巴勃罗·卡尔德隆深居简出好女色,米格尔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大块头,而米拉和她父亲一样对女性有着不止餍足的追求),说到自己家的麻烦。Linda早已猜出是什么麻烦,但还是用好奇哄着玉子说。

在那头从卡芒贝尔出来之后,两人又到不嫌麻烦地跑回初识的咖啡馆去。正巧在那里遇见葛文笠和梁文坚兄弟。这两人——从Linda有的、可能已经相当过时的资料来看——加上后来才赶来的白文隆,乃是结义兄弟。之所以结义,除了都在妻夫正则手下效力之外,也因为名字里都有个“文”字。长脸细眼、留着八字胡的葛文笠居长,矮壮黝黑的梁文坚第二,最小的是刚刚三十出头的白文隆。那天在咖啡馆,她和玉子刚刚坐下,外面一阵喧哗,葛梁二人就来了。大老远地喊“玉子”,她遂知道他们的身份不同。这两人没和玉子聊几句,就开始专攻她,这样也问,那样也问,末了葛文笠说,Linda小姐请不要介意,我家老板派我来看看,职责所在,请你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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