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出去。”郁景程漠不关心，云淡风轻的说：“丢到酒店外面的马路上。”

夏芙气息奄奄，出气多进气少，连挣扎反抗的力气都没有，只能任由保镖将她一路拖行。

父女俩沉默对峙好半天，郁景程深吸一口气，面上尽是压抑不住的怒气，“维克托莉娅，今天这么一个重要日子，你为什么还能搞得出事，三年前就算了，现在居然还这么幼稚，控制不住脾气。”

如同一个定理，郁贡熙这人像似天生得有人在她后面追，跟在她屁股后面帮忙收拾烂摊子。

而跟在她身后的人将永远没有安心休逸的一天。

郁贡熙眼神静缓，沉声道：“我的错，告诉妈妈吧，无论结果如何我都接受。”

此言一出，郁景程脸色和缓，略显诧异，没预料郁贡熙会这么镇定的接受后果，原以为会和曾经一样大吵大闹一顿。

视线触及郁贡熙身旁的女人，郁景程倏然懂了，收敛眉间神色，神情淡定。

“你妈妈说的对，你确实长大了一些，没以前那么任性了。”郁景程缓声说。

剑拔弩张的氛围消退不少，蔚蓝站了出来，张开一只手臂挡在郁贡熙身前，目光沉静如水，语气严肃认真的说：“伯父，是我起的因，跟郁贡熙没有关系，她只是关心则乱了点。”

是一点吗。

郁景程盯着面前果敢掷声的女人不知该说些什么，是说她们两个的感情，舍己为人，互相体谅。

还是说他刚刚出现了幻觉，维克托莉娅根本没有打人，没有闯祸，没有捅出这么大的篓子。

或者再退一步，他不清楚自己女儿那糟糕透顶的性子。

最后，郁景程点头淡声说：“我知道了。”

一边的助理递上手机，小声道：“郁董，太太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便是塔季雅娜惊慌关心的话语，“哈尼，你没出什么事吧，宴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不会又是维克托莉娅惹出来的吧?”

“是，是你宝贝女儿干出来的事儿。”郁景程说着睨了眼难得认错态度端正的郁贡熙。

先不管电话那头的人说话，郁景程一手捂住麦，一手朝她们随意的挥了挥，“你们两个先回去吧，今晚的事情我和你妈妈会处理，至于结果如何，如果还跟三年前一样对方死搅蛮缠，那我们也没有办法，你就准备自行承担后果吧。”

那最差的结果是什么呢。

顶多再坐一回牢。

郁贡熙拉起蔚蓝的手腕，直接走人，头也不回的往外走。

下电梯时，两人站在轿厢，封闭无他人的空间，蔚蓝动了动抽出手腕，主动牵上郁贡熙的手掌。

手指插进指缝，十指相扣。

亮黄的光线自顶板射下，电梯门光洁崭新，镜面反射出两人的身影，蔚蓝头轻轻靠向郁贡熙肩头，轻声道：“没关系，我陪你，就算陪不了我也会在外面等你。”

一直等。

等多少年都无所谓。

叮一声。

到了。

电梯门一开，前方是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顾迟生拿着手机表情淡漠地与人电话交流，不时应声，听见声响应声抬眸，与蔚蓝视线相交。

接着表情愣怔，回过神立刻掐断电话，迅速跨步上前，想要拉住蔚蓝，生怕人下一秒不见踪影。

伸出挽留的手被郁贡熙不客气一掌拍开。

“蔚蓝，你认识他?”郁贡熙语气平淡无波。

蔚蓝陌生的望着男人，眼神满是戒备疏离，摇了摇头，“不认识，大概率认错人了吧。”

蔚蓝拉着郁贡熙就要快步离开，身后传来男人不依不饶的追问，声音里透出难言的破碎与痛楚不堪，“蔚蓝，你回来好不好。”

她说呢，蔚蓝不屑的扯唇笑了笑。

哦，原来是顾迟生知道真相了，愧疚了，想要弥补。

可是晚了。

有什么用呢。

蔚蓝没回头，倒是郁贡熙反手在背后朝人竖起一个中指，心中暗骂了句傻逼。

男人沉浸于蔚蓝冰冷眼神带来的冲击中，记忆里那个娇小的女孩子，生了一张精致冷淡的面孔，偏偏一笑鲜活。

再一抬眼，是前方渐行渐远，决绝的冷漠背影。

男人呐呐失神的话语自后方飘来，“你以前很爱笑的，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

是什么时候他们走到了这一步，相看两生厌，年少深情化为破碎的泡沫，对方再不抱有一丝留恋，只生嫌弃。

原来……原来就只是因为这个。

蔚蓝想笑

就为了这个。

就为了这个。

他觉得她和从前再无相似，那原因是什么，自从顾迟生远去伯明翰留学，联络和两人的感情一般徐徐消逝，不复从前模样。

他觉得她该怎么笑得出来，她提出过被他敷衍了事，她的情感被漠视，她又怎么珍重，对着他笑面靥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