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棘王座上的囚鸟+番外(23)
“专门为你准备的‘舞台剧’,”莫丽甘俯身,温热的呼吸带着危险的气息,故意喷在安洁冰冷的耳廓上,声音轻柔得像情人的呢喃,却字字如毒蛇吐信,“你怎么可以不认真欣赏呢?”她甚至用空闲的另一只手,强硬而不失“优雅”地将安洁的头扳正,迫使她的视线无法逃避地投向窗外那即将上演的酷刑。
“舞台剧”……安洁的瞳孔因巨大的痛苦和荒谬而急剧收缩,又在瞬间失去了所有光彩,变得空洞而失焦。莉莉的惨叫,士兵的粗暴,围观者的麻木,这一切在莫丽甘眼中,竟只是一场为她量身定做的、供她品鉴的演出。心脏被无形的利刃反复穿刺,痛得她几乎无法呼吸。莫丽甘不仅摧毁她的身体和尊严,还要将她的痛苦、她对朋友的担忧,都变成精心编排的剧目,在她面前上演!
就在这时,广场上的士兵已经将莉莉的双手粗暴地反剪,用粗糙的麻绳死死捆缚在木架的横梁上。莉莉徒劳地挣扎着,瘦弱的身体在绳索下显得如此脆弱,惊恐的呜咽声隔着厚厚的玻璃,微弱却清晰地传来,像针一样扎在安洁的耳膜上。
安洁的嘴唇无声地翕动着,仿佛想质问,想呐喊,却发不出一丝声音。喉咙像是被滚烫的铅块堵住,每一次试图吸入的空气都带着灼烧般的痛楚。指甲深深掐入掌心,直到皮肤破裂,渗出细微的血珠,那尖锐的刺痛是唯一能让她确认自己尚未彻底崩溃的标志。冰蓝色的眼眸死死盯着窗外,里面翻涌着惊涛骇浪般的痛苦和愤怒,却被一层冰冷的、名为绝望的寒冰死死封住,无法宣泄,只能无声地沸腾。
莫丽甘感受着掌下女孩身体的剧烈颤抖,那并非激烈的反抗,而是灵魂在高压下濒临崩解的震颤。她欣赏着安洁眼中那剧烈挣扎却又被强行压抑的漩涡,那无声的嘶吼比任何尖叫都更能取悦她。她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戴着黑色皮质手套的右手食指,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轻轻压在了安洁因紧绷而微微颤抖的唇瓣上。
“嘘……”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赤红的眼眸里闪烁着近乎妖异的兴味,“安洁,别出声。”她的目光重新投向窗外,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这么纯粹的表达,你应该用心感受。”
话音落下的瞬间,广场上,一名手持浸水皮鞭的壮硕士兵,扬起了手臂。空气中划过一道令人心悸的破风声!
“啪——!”
第一鞭!狠辣而精准!重重抽打在莉莉单薄的脊背上!
“呃——!”莉莉的惨叫声瞬间撕裂了广场上的死寂,也如同无形的重锤狠狠砸碎了安洁心口的冰层!她的身体在莫丽甘的钳制下猛地一颤,仿佛那一鞭是抽打在她自己的灵魂上,五脏六腑都跟着移位。她清晰地看到莉莉的囚服从后背瞬间裂开一道口子,底下苍白的皮肤上,一道刺目的、迅速肿胀泛紫的血痕狰狞地浮现出来!鲜血瞬间洇湿了破碎的布料。
安洁猛地闭上了眼睛,浓密的睫毛剧烈地颤抖,如同被狂风吹袭的蝶翼。泪水如同断线的珠子,无声地、汹涌地从紧闭的眼睑下滚落,瞬间濡湿了整张苍白的脸。她死死地咬住下唇内侧的软肉,铁锈般的血腥味在口中弥漫开来,用这自毁般的疼痛强行压下喉咙里几乎要冲破禁锢的悲鸣。
“啪——!”第二鞭接踵而至!落在第一道血痕下方。莉莉的身体如同被电击般剧烈地弓起,头猛地向后仰,喉咙里发出破碎的抽气声。冷汗和泪水混合着尘土,在她脸上冲刷出污浊的痕迹。更多的鲜血涌出。
莫丽甘的指尖感受着安洁肩膀那无法控制的抽动。她看着安洁紧闭双眼、泪流满面、嘴唇被咬得渗出血丝的侧脸,仿佛在欣赏一件被外力强行扭曲、濒临碎裂却仍维持着基本形态的脆弱艺术品。“看,”她的声音在安洁耳边响起,带着一种病态的沉醉,“痛苦如何精确地改变肌肉的线条,恐惧如何瞬间抽空所有的生气……这无声的蜕变,蕴含着比任何嘶吼都更震撼的生命张力。”
每一鞭落下,都像是无形的刻刀在安洁的灵魂上镌刻。即使闭着眼,莉莉那痛苦扭曲的面容、颤抖的身体、被鲜血浸染的囚服,都如同烙印般清晰地投射在她黑暗的视野里。她看到那个在阳光下笨拙画下太阳的莉莉,被皮鞭撕扯得支离破碎。巨大的悲伤和灭顶的负罪感如同冰冷的海水,将她彻底淹没,肺腑间充斥着溺毙般的窒息感。是她!是她将莉莉拖入了这无间地狱!
“啪——!”第五鞭!力道似乎更重!莉莉的惨叫声已经变成了极度虚弱、如同破旧风箱般的呻吟,头无力地垂下,身体软软地挂在绳索上,只剩下无意识的、神经性的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