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缙言甩了甩乌黑亮丽的头发，穿过各式各样的裙尾来到罗念姝的身边，拍了拍男舞伴的肩膀：“换舞伴了。”

语气不容拒绝。

音乐还没有到变奏的部分。

但是男舞伴已经迫不及待地想逃离罗念姝了。

毕竟他的脚太疼了。

他松开了罗念姝，对着乔缙言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就匆匆寻找下一个舞伴。

罗念姝看见乔缙言，惊讶地回头望望远处的唐芙：“你不管电影宣传了？”

“刚才宣传的那会已经够了。”

乔缙言抬起罗念姝的手放在自己的腰上，自己的左手则爬上她的背，置于她的肩胛骨下，右手与她十指交握，轻轻举起。

“你怎么跑来舞池跳舞了？”乔缙言假装问的漫不经心。

罗念姝只注意着脚下的步伐，有口无心地答道：“刚才那个人说要教我跳舞。”

音乐变动，是前进方步的节奏。罗念姝刚迈出第一步，就好巧不巧地踩上了乔缙言的脚。

乔缙言“咝”地皱了下眉，罗念姝赶忙道歉，然而这次乔缙言却破天荒地的没有生气，只是淡淡开口：“想学跳舞的话我可以教你。”

话音刚落，罗念姝的第二脚就已经踩了上来，乔缙言又是一声闷哼，带着怒火星子的眸子盯上罗念姝，罗念姝赶紧道歉，撒开她的手就要退出舞池。

“谁准你走了？”乔缙言不放手，手一拉又把罗念姝圈了回来。

“听音乐。”乔缙言暗示她。

第一个节拍起，乔缙言将一条腿伸进罗念姝的两腿间，向外滑开，罗念姝感到乔缙言细腻的皮肤传来的热度一点点烫红了她；第二个节拍起，乔缙言又回勾住罗念姝的腿，慢条斯理地把它拉回，像是在绣旗袍上精致的盘扣。

罗念姝跟着她的步子，竟然真的跳的有模有样起来。

“你说过你不喜欢男人的。”

乔缙言突然没来由地冒了一句话出来，脚下的步伐依旧有条不紊。

罗念姝一时间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什么时候说我不喜欢男人了？”

嗯？

乔缙言看了她一眼，凉凉地开口：“你成天问我喜不喜欢女人，我还以为你喜欢女的。”

“我问你喜不喜欢女人，不代表我就不喜欢男人啊。”罗念姝歪着头有点好笑地冲她眨了眨眼，像一只无辜的小鹿。

乔缙言咬了咬下唇：这二者好像确实没有什么必然联系。

但她忍不住追问：“那你到底喜不喜欢女人？”

“喜欢女人又不犯法，我当然喜欢女人了。”

闻言，像是得到满意的答案似的，乔缙言勾了勾唇角，却又继续反问道：“那男人呢？”

“喜欢男人也不犯法，我当然也喜欢男人了。”

“……”

所以刚才的问答都是白费力气。

问了跟没问一样。

音乐停止，两人退出舞池。乔缙言和罗念姝来到室外的茶会找吃的。

乔缙言一手后撑一举着一只红酒杯，看罗念姝在那里翻翻找找，突然走过去握住罗念姝的手，调整她手里的酒杯：“高脚杯应该这么拿。”

罗念姝被突然包裹过来的温热弄得一愣：今天的乔缙言对她好的有些反常啊？

“罗念姝。”乔缙言手突然由罗念姝的手指向上滑，滑过她的手臂，滑过她的脖颈，最后落到了她的脸庞上：“其实我一直在想今天早上你问的那个问题。”

“也许，”乔缙言沉默了一下说道：“也许成年人需要的不只是一个床伴，他们可能还需要一个恋人。”

罗念姝怔在那里，血液流速加快，她的脑子飞快的转着。

这是什么意思？

罗念姝放下手中的酒杯，平缓了一下心情，这才一字一句地开口：“你把话说清楚，这话到底什么意思。”

乔缙言抬眼看了看罗念姝，又快速地垂眸：“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我不懂。”罗念姝很执拗。

沉默了几秒后，乔缙言深吸了一口气：“我希望我们可以进一步发展。”

这话几乎已经是肯定的了，罗念姝的身子颤了颤，用手扶住桌沿。

这不够，还不够。乔缙言说话总是混沌模糊。罗念姝摇摇头：这还不够。

“我要你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表达出来。”

乔缙言的耳根红了。她始终没有抬眼，只是盯着手中玫瑰色的红酒：“这已经是我的极限了。”

罗念姝提着的一口气慢慢呼出。

极限吗？好，她不为难她，可是她还有很多疑惑要问清楚。

“你不是说我们是床伴关系吗？”罗念姝定定地看着她，不想错过乔缙言脸上任何细微的变化

“我后悔了。”乔缙言描述的云淡风轻，但酒杯里晃动的红酒却泄露了她心底的真实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