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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瘾+番外(87)

作者:唐玄晚 阅读记录

秋夜骤雨突至,酒肆檐角垂下的雨帘将月光绞成碎银。宇文玥望着门外泥泞的官道,忽然瞥见一抹熟悉的玄色衣角——是当年拼死谏言的老御史,此刻正佝偻着背,在雨幕里蹒跚前行。她抄起蓑衣冲出门,却被江凌芸拉住手腕:“你如今...”“他曾冒死进谏‘明君当察民瘼’,”宇文玥握紧蓑衣,“这声‘谢’我欠了太久。”

老御史望着递来的蓑衣,浑浊的眼睛突然涌出泪水。酒肆内,宇文玥温了壶热酒,听他说起新帝励精图治,百姓安居乐业。“只是...”老人摩挲着杯沿,“民间都传,陛下常望着先帝画像出神。”话音未落,窗外惊雷炸响,江凌芸与宇文玥对视一眼,眼底皆是了然。

雨停后的清晨,酒肆来了位戴斗笠的少年,怀中抱着紫檀木匣。匣中是新帝手书:“山河已安,盼姐归。”宇文玥展开信纸,夹在其中的玉珏滚落掌心——那是她登基时摔碎的信物,如今竟被重新缀好。江凌芸拾起玉珏,触到背面新刻的小字:“朕替你们守着天下,你们且去看遍天涯。”

夕阳西下时,酒肆挂上“歇业”木牌。宇文玥与江凌芸跨上骏马,马蹄扬起的水花惊散了河中月影。远处城楼传来更鼓声,江凌芸忽然勒马回头,宇文玥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城墙上立着道挺拔身影,玄色龙袍在风中猎猎如旗。两人相视一笑,扬鞭催马,向着漫天晚霞疾驰而去,而那些未说出口的牵挂,终将化作夜空中永不熄灭的星芒。

十年后的上元夜,扬州城花灯如昼。宇文玥与江凌芸挤在熙攘的人群中,看孩童举着兔子灯嬉笑跑过。突然,一阵熟悉的琴音从画舫传来,竟是当年宫墙内那曲专为江凌芸所作的《凤求凰》。宇文玥的手悄然攥紧,却见江凌芸已拨开人群,朝着河岸奔去。

画舫甲板上,白衣公子垂眸抚琴,月光落在他腰间的玉佩上——正是当年新帝修补的那枚。琴声戛然而止,少年抬眼,眉眼间依稀可见帝王英气:“二位可愿与我共饮一杯?”他斟满三盏桂花酿,“皇兄总说,这盛世若缺了你们,终是不圆满。”

江凌芸望着杯中晃动的月影,轻声道:“你可知,当年她在龙椅上刻过什么?”少年摇头,宇文玥指尖划过杯沿,声音带着岁月沉淀的温柔:“‘愿此生长明,不负苍生不负卿’。”夜风掀起帷幔,三人的影子在灯笼光晕里重叠,恍若当年御书房中,共批奏折的光景。

曲终人散时,少年从袖中取出一卷画轴。展开的刹那,宇文玥呼吸微滞——那是她与江凌芸策马奔腾的背影,远处山河辽阔,天际缀满星辰。“皇兄说,若有一日你们想家了,”少年将画轴轻轻塞过来,“就看看这盛世,它永远是你们的归途。”

晨光初现时,画舫已消失在薄雾中。宇文玥与江凌芸并肩立于船头,任晨风吹散鬓边白发。江凌芸倚进她怀中,笑道:“原来我们的故事,早已成了别人眼中的星河。”宇文玥低头吻去她眉间细纹,望着前方渐渐明亮的天际,轻声道:“不,这星河,才刚刚开始。”

腊月廿三,江南罕见地下起鹅毛大雪。宇文玥蹲在酒肆后院,对着结霜的灶台直犯愁——说好要给江凌芸露一手糖瓜,却总把糖浆熬得焦黑。"让开让开。"江凌芸笑骂着挤过来,发间红梅发簪扫过她鼻尖,"当年杀伐决断的女帝,怎么连个糖都熬不好?"

正闹着,柴扉突然被叩响。门外站着个冻得通红的小乞丐,怀里却死死护着油纸包:"好心人,能给碗热汤吗?我娘病了..."宇文玥愣神的功夫,江凌芸已经将人拉进屋内,往他手里塞了个暖炉。小乞丐打开油纸包,露出两个硬邦邦的馒头:"这个给你们,谢谢姐姐。"

看着小乞丐狼吞虎咽的模样,宇文玥想起初登基时,也曾见过这般面黄肌瘦的孩童。她转身进里屋,再出来时捧着件旧棉袄:"拿着,路上别冻着。"小乞丐突然跪地道:"您好像故事里的女帝!"江凌芸与宇文玥对视一眼,笑出了泪花。

深夜,酒肆烛火渐熄。江凌芸靠在宇文玥肩头,翻着新帝送来的折子:"他说要在扬州建座义学,还说..."话音未落,宇文玥突然吹灭蜡烛,将人抱进怀里。窗外雪落无声,她在江凌芸耳边呢喃:"莫谈国事了,今夜只听..."顿了顿,声音轻得像雪,"听我再给你唱那支,没唱完的《凤求凰》。

那日,酒肆来了位背着画箱的老画师。他颤巍巍铺开宣纸,说要为恩人画像。宇文玥正往灶台添柴,闻言直起腰,却见老画师突然红了眼眶:"您...您可是当年救下我全家的女帝?"原来数年前,老画师因谏言触怒权臣,是宇文玥力排众议赦免其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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