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是病娇(62)
当夕阳为雪原镀上金边时,马车上多了个精致的绣匣。里面躺着半幅未绣完的《并蒂莲图》,粉白的蚕丝在霞光中流转着柔和的光晕,仿佛将塞外的风雪都织成了绕指柔。而远处的山峦间,隐约传来驼铃声——那是新的故事,正在绣针起落间悄然展开。
返程的马车摇摇晃晃,白子秋倚在木婉清肩头,指尖轻轻摩挲着雪蚕茧纺出的丝线。那丝缕透着奇异的柔光,在车厢昏暗的光影里,竟似流动的星河。"姐姐,这丝线比云锦还要绵软。"她突然坐直身子,眼中闪过狡黠的光,"不如我们用它绣件嫁衣?"
木婉清正往她手中塞着暖炉,闻言指尖微颤,耳尖泛起薄红:"又在胡说些什么?"话虽如此,目光却忍不住落在白子秋发间晃动的银铃上——那是她们初到小镇时,在集市上淘来的小玩意儿,如今已缀满岁月的痕迹。
行至玉门关时,天空突然飘起鹅毛大雪。马车被迫停在驿馆,白子秋却如获至宝地冲进风雪中。等她浑身是雪地回来,怀里竟抱着块奇形怪状的冰雕:"看!像不像我们养的那只瘸腿猫?"木婉清又好气又好笑,用热毛巾给她擦着脸,却在触到她冻得通红的鼻尖时,鬼使神差地轻轻一吻。
夜深人静,白子秋借着油灯的微光开始绣嫁衣。素白的雪蚕丝在她手中渐渐化作并蒂莲的模样,金线勾勒的花蕊间,还藏着细小的"永结同心"字样。木婉清倚在门边看着,忽然想起多年前,那个在宫墙下偷学刺绣的小丫头,如今竟能将情思都织进针脚里。
就在嫁衣即将完工时,驿馆外突然传来马蹄声。白子秋下意识将绣品藏进怀里,却见木婉清已挡在她身前,掌心的软剑嗡嗡作响。破门而入的却是个白发老妪,怀中抱着个朱漆木盒:"可是白绣娘与木姑娘?"她将盒子递上前,"我家主子说,这是给两位的贺礼。"
打开木盒,里面躺着一对鸳鸯戏水的玉镯,还有封信笺。白子秋展开一看,字迹苍劲有力:"当年一念之仁,得此善果。愿二位如这雪蚕丝,岁岁绵长。"落款处,只画着半朵莲花——正是多年前救她们的神秘人。
春回大地时,绣坊重新开张那日,小镇上热闹非凡。白子秋穿着亲手绣的嫁衣,雪蚕丝织就的裙摆上,千朵并蒂莲在阳光下流转着光华。当她牵着木婉清的手走过红毯,孩子们举着用边角料绣成的小花欢呼,阿巧姑娘抹着眼泪将新酿的桃花酒洒在她们脚下。
暮色中,两人登上绣坊的阁楼。白子秋取出珍藏的雪蚕茧,将最后一段丝线穿入银针:"姐姐,我们再绣幅画吧。"她望向远处炊烟袅袅的村落,"就绣我们的余生。"木婉清握住她的手,绣针落下的瞬间,窗外的桃花纷纷扬扬飘进屋内,与细密的针□□织成永恒的温柔。
此后每个雪夜,绣坊里总会亮起一盏暖灯。路过的人常能看见,两位绣娘依偎在一起,银针在绸缎上穿梭如蝶。而她们绣出的故事,比任何传说都动人——那是岁月沉淀的深情,是历经风霜后的相守,更是用一生时光,在素绢上写下的,永不褪色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