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然瞬间竖起了耳朵，全身的神经都绷紧了。

那个男人是谁？他和南笙什么关系？看起来那么熟络！南笙对他笑得那么好看！

一种强烈的、陌生的嫉妒感像毒蛇一样猛地窜上楚然的心头，让她几乎喘不过气。她死死捏着手中的书页，指甲几乎要嵌进纸张里。

她听不清他们具体在聊什么，只看到那个男人言谈风趣，逗得南笙偶尔轻笑，两人之间的氛围看起来融洽甚至……有点暧昧？

楚然坐不住了。

她猛地站起身，端着果汁，假装要去续杯，脚步却“不经意”地路过了南笙的桌子。

“哎呀！”她脚下一“滑”，半杯果汁精准地泼在了那个陈先生的西装外套上。

“啊！对不起对不起！”楚然慌忙道歉，拿出纸巾手忙脚乱地要去擦，眼神却飞快地瞟向南笙，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挑衅和慌乱。

陈先生猝不及防，看着自己价格不菲的西装上的污渍，脸色有些难看，但又不好对一位“受惊”的女士发作。

南笙看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目光从楚然“慌乱”的脸，移到她微微颤抖的手，最后落到陈先生外套的污渍上。

她缓缓靠向椅背，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锐利而了然，静静地看着楚然表演，唇角似乎勾起一抹极淡的、意味深长的弧度。

“顾太太，”南笙开口，声音平稳无波，“真是……巧啊。”

第9章 不巧…

楚然那句“不巧…”几乎是脱口而出，带着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委屈和赌气。话音刚落的瞬间，她自己也愣住了，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她在说什么？！她怎么能把心里话就这么说出来？！

南笙显然也没料到她会这么回答，脸上的从容淡去，微微怔了一下，看着楚然那副又慌又悔、快要哭出来的样子，眉头几不可查地蹙起。

她怎么了？这反应似乎过于激烈了，不像单纯的找茬。

一旁的陈先生更是莫名其妙，看看脸色难看的楚然，又看看神色微凝的南笙，感觉气氛诡异至极。

巨大的尴尬和羞耻感像潮水一样将楚然淹没。她再也无法待在这里面对南笙那探究的目光，也无法面对自己又一次失控的愚蠢行为。

“对不起！”她猛地低下头，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几乎是语无伦次，“我…我不是故意的…衣服，我会赔…不好意思，先失陪了！”

说完，她根本不敢再看南笙一眼，像是身后有什么在追赶一样，攥紧了自己的手包，脚步凌乱地、几乎是逃跑般地冲出了咖啡馆。连放在座位上的书都忘了拿。

南笙的目光追随着她仓惶逃离的背影，直到那身影消失在门口，才缓缓收回。

她靠在椅背上，指尖无意识地轻点着桌面，若有所思。楚然刚才那反应，那句脱口而出的“不巧”，那副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惊慌失措又带着点委屈的样子……

这绝不仅仅是对前情敌该有的情绪。

“南小姐，这位是……？”陈先生看着自己外套上的污渍，无奈又疑惑地开口问道，打断了南笙的思绪。

南笙回过神，脸上重新挂上礼貌而疏离的微笑：“一位不太熟的旧识。抱歉，陈先生，给您添麻烦了。干洗的费用我来承担。”

“哦，没事没事，小事一桩。”陈先生摆摆手，似乎还想继续刚才的话题，但南笙已经站了起来。

“不好意思，陈先生，我突然想起还有点急事要处理，今天恐怕不能继续聊了。”南笙利落地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歉意，“下次有机会再向您请教。”

“……好吧，那下次再约。”陈先生有些遗憾，但也只好点头。

南笙微微颔首，拿起东西，快步离开了咖啡馆。

她走到路边，却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目光投向楚然刚才离开的方向，街道上车水马龙，早已不见了那抹身影。

南笙站在原地，晚风吹起她的发丝。她想起楚然在晚宴上盯着自己发呆的样子，想起露台上她通红的脸颊和慌乱的眼神，想起刚才她那句失态的“不巧”和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

一系列的画面串联起来，指向一个南笙之前虽有猜测，但并未完全确信的可能。

这位小顾太太，似乎……对她产生了远超乎仇恨和嫉妒之外的、某种危险而悖德的情感。

南笙的唇角缓缓勾起一抹复杂的弧度。有讶异，有玩味，或许还有一丝极淡的、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兴味。

事情的发展，真是越来越出乎意料了。

她拿出手机，拨通了夏薇的电话。

“薇，帮我查一下，顾衍之最近是不是出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