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决裂的偏执青梅重逢后/毕打爱人(51)
抬头看见祝亦年正举着花洒,握着的手掌有些颤颤,一霎冲来的水花把雾气冲散了些, 得以让文向好看清祝亦年越来越红的脸庞。
“……你真的没事吗?”文向好知道那种酒,即使吐掉些,后劲不会一下子消失。
“……你不用过来。”祝亦年的双眼微微睁大, 手中的花洒又颤了下, 一些水珠溅上文向好的脚腕。
文向好皱了下眉, 觉得自己还是得靠近看看祝亦年,犹豫了下又举起手臂,不依不饶地指着手臂上的泡沫:“泡沫没冲干净。”
不等祝亦年说话,文向好以自顾自踏前两步,打量着祝亦年的反应。
祝亦年不再说拒绝的话, 似在默许文向好的靠近,盯着文向好手臂的双眼有些涣散,但又近乎精确地抓住文向好的手臂。
花洒的水珠跌落两人脚边, 绽出源源不断的浪花。
文向好被祝亦年手心的温度一烫,不知是不是水温太高,可明明适才已把水温调低,如今的掌心温度却比适才还要高。
“是你要过来的。”祝亦年蓦然用一双漆黑不见底的双眸盯着文向好, 用有些喘气的声音对文向好说。
像一出莫名其妙的免责声明。
文向好不说话,看着祝亦年真的把自己的手臂反过来,另一只举起花洒,慢条斯理地让温水从文向好的指尖流向手臂。
然后手腕再慢慢把文向好的手臂拉近,动作很慢,似在克制什么。
可不知为何,祝亦年的手忽的一抖,把文向好的手拉得很近,彼此触碰间的泡沫成了加速剂,让文向好的指尖再次碰过祝亦年腿根间的皮肤。
适才模糊的触感此刻终于明晰,文向好分明未喝任何东西,却如同入了梦又如梦初醒般,猛的抽回手,在那声嘤咛进入耳朵前,便踩着水花冲出浴室。
磨砂玻璃早被雾气覆盖,文向好瞥过一眼又很快收回目光,不自然地蜷着被水淋得干净的手指,在耳畔听见玻璃内蓦然被调得很大的水花声时,再也忍不住完全背过身去。
脚步踌躇了几番,文向好觉得浴室的热气似要蔓延到她身上,于是加快几步背离,往阳台走去。
曼港的夜比白天好些,但仍是没有什么风拂过,以至于让文向好觉得丝丝密密的汗在迅速攀上后背,整个人仍未走出浴室,被花洒的水淋过一样。
文向好不自觉有些懊忸,皱着眉咬着嘴唇,然后被刚刚荒唐之举弄出的伤口一刺,疼痛让浑身一激灵,仿似沁出的汗也随之一滞。
不知哪里的秋风一吹,让文向好绑得并不好的卷发抚到面上,噼里啪啦。
嘴唇的镇痛让文向好回想起祝亦年推拒的模样,适才一些不该有的旖旎瞬间破碎,清晰明白展现在文向好面前的,是一场由酒精引起的错位。
而这场错位的根源是她。
让祝亦年喝错了酒,吻错了人,倾诉错了对象。
文向好沉了口气,用手胡乱地抹来拍在脸上的碎发,然后往回走去。
可浴室的门不知何时被打开,只留下一串很快隐没的湿漉的脚印。
文向好一愣,又看了眼空空如也的浴室,然后加快脚步在屋里搜寻祝亦年的身影。
去找春梦里那个人了?
文向好心头莫名掠过一些没由头的想法,不自觉板起脸,冲去先看玄关的钥匙和鞋子,发现毫无异样后呆在原地,又走去祝亦年这两天睡的书房。
依旧没有人。
文向好皱了下眉,往回快步走去主卧。
客厅的光源隐隐约约掠过根本没有关紧的门,文向好一下子推开门,看见那被子未完全盖住的身影,在幽暗里静静一呼一吸着,不知该被吓一跳,还是松口气。
文向好默然,好一会才呵笑了下,走过床头去看好似已完全熟睡的祝亦年。
可还未去看祝亦年究竟是怎么做到悄无声息躲进房间睡着的,文向好的眼神一滞,目光在摆在床头柜的空空如也的酒瓶上逗留。
新的酒瓶。
文向好瞬时偏头去看睡得比平时沉许多的祝亦年,瞳眸微微颤着。
嫌自己不够醉,还要再来一瓶?
文向好完全不知祝亦年在想什么,于是俯下身去看,看着祝亦年的熟睡模样。
可说不清道不明的思绪在心头蔓延,文向好觉得两人好似离得很近,又好似隔得很远。
完全醉于酒精的面庞泛着酡红,眉眼因熟睡而显出一股稚嫩模样,可祝亦年的眉头忽又皱起,嘴角也撇向下,看似苦大仇深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