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门自动开了。

苏宁钻进了车。

曲漾没走，她直接坐在了路边，从包里拿出了彩铅和画本。

她削着彩铅，木屑落在白纸上，削完，她把木屑倒进了垃圾桶里。

曲漾又坐在了路边，画了起来。

笔尖接触到画纸，发出“沙沙”的声音，她的心静不下来，也画不出浓烈的色彩，黑暗快要把她吞噬了。

她和竹心之间，没有宋意怜的羁绊深，她也没有苏宁那么有知名度，一颦一笑，让人为之动容，更没有顾轻寒的财力。

竹心今天又选择了宋意怜，明天她会在苏宁怀里，她还会告诉顾轻寒地址。

她什么都没有。

好郁闷。

难受得想疯。

“你好，街头卖艺吗，给我画一张吧。”一个过路人说。

曲漾勾唇：“好啊。”

她右手画的飞快，不到十分钟，就画好了。

曲漾撕下画纸给了她：“不收钱了。”

路人看画，吓得手抖。

眼睛的线条粗糙，黑线跟线团一样，五官已经扭曲变形了，透着诡异的笑，舌头是猩红色的，仿佛沾了血。

她也不长这样啊。

“退钱！”

曲漾勾唇：“我有收你钱吗？”

路人：“……”

精神受到创伤怎么办。

曲漾收好画具，她刚才画的是丑陋的自己。

—

竹心已经到酒店了，宋意怜给她洗了个澡，在给她吹毛发。

竹心躺在浴巾上，雪白的毛被风吹得暖暖的，和空调的凉意刚好抵消了。

宋意怜说：“翻个身。”

竹心趴着了。

宋意怜继续吹着。

吹了好久，才彻底吹干，竹心快睡着了。

宋意怜揉她脑袋，暖暖的，还有吹风机的余温。

竹心手机在苏宁那边，她只能拿宋意怜的手机打字。

[明信片。]

宋意怜失笑：“心心还记得这个。”

竹心点头。

宋意怜打开了行李箱，明信片被夹在一本书里，她拿了出来，给了竹心。

竹心挨个看。

爪爪把明信片翻了个面，又快速叠好，防止眼睛看太快，一下看完了后面的，一张一张看，才有惊喜感。

竹心看第一张，字迹秀气有力。

[心心不在身边的第一个晚上，睡不着，反反复复把心心的照片看了一百遍，还是不够。]

竹心不好意思了，她火速看下一张。

[在路边看见了流浪猫，瘦瘦小小的，捡到心心的时候，也是瘦小的，喂了它火腿，越看越可怜，可是有心心了，只喜欢心心。]

竹心头埋进枕头里。

她想象不出宋意怜养其他小猫的样子，虽然小区大半的猫，都有在喂养，但还是有点不一样。

竹心又看下一张，是最后一张了。

[心心又和她们接触了，网上说猫猫不怕人是好事，可是不想心心和她们接触，心心是我一个人的小猫，她要是只看我一个人就好了。]

每一张明信片，都刻写着宋意怜对她的喜欢，和那些评论一样，文字更容易暴露她的阴暗面。

明明她给她明信片，是要她记录风景的，结果全是她。

她要回应吗？这要怎么回应，才能抵消这些天的思念。

竹心扭头找宋意怜，房间里空荡荡的，只有她一只猫。

竹心：“？？”

人呢。

宋意怜什么时候不在房间里的。

第39章

竹心跳下床,她溜出房间，这里是套房，空间很大。

客厅里,宋意怜在看电脑。

竹心跳上沙发，坐在她旁边,歪头看她,大眼睛要把她盯穿。

宋意怜也没出声。

竹心戳她。

宋意怜：“嗯？”

竹心看她。

宋意怜又不说话了。

竹心看出来了，她是故意的，故意不待在房间里，也故意不搭理她。

就因为她看了她的明信片。

竹心踩在她腿上，圆圆的后脑勺遮挡住她的视线,她在笔记本电脑上打了两个字。

[害羞。]

竹心偏头给她看。

宋意怜：“谁害羞？”

竹心转过身，爪爪拍到了她脸上，反正不是她。

宋意怜拿下她的爪子,转过她的小身子，让她对着电脑：“心心看了什么想法？”

竹心重新建了一个文档。

[很多想法。]

宋意怜心一紧：“是什么？”

竹心爪爪慢吞吞打字。

[妈妈很喜欢我。]

宋意怜：“还有呢？”

她最怕的是竹心对她生出厌恶的情绪。

竹心继续打字,她打字太慢了,一句话要打好久,宋意怜急,她也急，爪子不争气。

[养别的，不开心。]

宋意怜看见了，她亲了亲她的小脑袋,柔声说：“妈妈不会养别的小猫,只养心心，心心永远是妈妈的小猫，妈妈会养你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