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每晚入我梦中(28)
苏怀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什么为什么……我要睡觉啊?”
她可没有那个闲心在房子里专门整个隔音效果好的琴房,她家的琴就放在她房间斜对面,一楼的空地,当装饰品用。
事实上,当时清理老房的时候,她差点就把它丢掉了。
她本来就没有这方面的天赋,童年学琴的那段岁月对于她来说无疑是痛苦的,直到现在,在碰上这台琴的时候,她的手指偶尔还会幻痛,仿佛母亲的戒尺已经落到了手上。
但是如果没有这架琴,她也不会和屠知灼相遇。
她和屠知灼识于微末,儿童钢琴课上。大小姐哭着喊着不要一个人学琴,家里无奈给她报了小班。她们四个人,屠知灼顺理成章地和当时那个还没有那么沉默寡言的她成为了好朋友。
这份友谊一直延续到了现在。
所以她对这架琴的感觉也是复杂的。
最后她还是把它留下来了,只是很少弹奏它。
几乎没有人会讨厌音乐,令人讨厌的只是伴随着音乐回响的记忆。
这边她陷在回忆里无法自拔,那边屠知灼已经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大堆,苏怀望听了一耳朵,结果发现对方已经快把她们整个一周的活动都给安排得妥妥当当了。
“……我们去野外BBQ,就你家附近那个环境,最适合了!叫上你那个邻居一起,包开心的!”
苏怀望无奈地打断她:“你这BBQ是蚊子的自助餐吧?”
“别担心!这方面我也考虑到了!超强力驱蚊药!我已经订过了!跟着食材器具一起送过来,明天就能到!”
“这两个东西一起送到是不是有点危险了?”
“哎呀!你担心这担心那干嘛呀!你才二十五岁!又不是六十五岁!年轻就要有底气啊!”
屠知灼苦口婆心地说道,伸手拉下安全带。
苏怀望启动车辆,因为不常使用而崭新的SUV立刻发出了兴奋的轰鸣声。
“原来年轻是人的底气吗,我还以为钱才是呢。”她无情地说道。
“你都这么多钱了,怎么还老想着钱!多想想天空!大海!山林!”
屠知灼戏精瘾上来了,如果不是苏怀望现在在开车,她说不定就要抓着她的手吹得天花乱坠了。
“我国法律规定了,这些都属于国家、属于人民,我劝你不要妄想。”
苏怀望一边说话,一边随口回她。
和屠知灼在一起的时候,她的脑子总是格外轻松。
因为和她关系好,说话的时候不用句句斟酌,她性格也洒脱、热情、大方,一看就懂,苏怀望可以自由自在说自己想说的。
毕竟实实在在接受过九年义务教育和七年高等教育,苏怀望的文化水平明显比只用达到及格线的屠知灼要高出不少。几轮交锋,简简单单几句话就杀得屠知灼丢盔卸甲。
眼看屠知灼就要缩在副驾的小角落里画圈圈了,苏怀望适时转移话题:
“不过你为什么突然想要搞烧烤啊?”
之前屠知灼从来没有过这种想法,所以苏怀望家里才没有BBQ的器具。毕竟屠知灼是个想一出做一出的主,直到现在,屠知灼上上个夏天突发奇想买的棒垒球装备还躺在苏怀望家仓库里呢。
屠知灼抑郁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一听苏怀望这么讲,立马从小角落里蹦了出来,眉飞色舞:
“那当然是因为我们现在有人了啊!”
“什么有人没人的……”苏怀望从内后视镜里看见看见自己的眉毛拧了起来,她有种不详的预感。
“欸!你是真的不懂啊!两个人BBQ不好玩!现在我们有三个人就可以玩了啊!”
屠知灼刚说完这句话,一阵急刹就把她的脑浆都给晃匀了,如果不是系了安全带,她那小时候被跨过饱满的天庭恐怕要更厚实了。
红灯下,苏怀望俯在方向盘上,表情无奈。
果然,她是把林玦算进去了。
“我说,你还不认识人家呢。”
“怎么能说是不认识呢?”屠知灼不满了:“上次不是打过电话了吗?”虽然对方的态度把她冻得够呛,但屠知灼一向是个乐观的人。
“朋友的朋友就是朋友啊,而且你们俩关系还这么好,一起玩很难吗?”
“我们俩关系很好吗?我怎么不知道?不就是单纯的……邻居关系吗?”苏怀望有点心虚,紧了紧腿。
“哇,你别说我对你不够了解啊,你正常来说是不会和邻居出去散步也不会请邻居在你家吃饭吧!”屠知灼一副咬手绢的小模样:“她占的可是我的位置欸!”
“所以呢?你要怎样?”
屠知灼英气的眉一挑,脸上立马变了个模样,媚酥酥的,伸出一根小手指就在苏怀望的手臂上滑来滑去:“宝贝,我不介意三个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