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关灯了？”

宋昭盘腿坐在床上，微微垂头，长发滑落遮住她的脸。

听见陈暖月的问询，她微微抬头，“好。”

然后迫不及待掀开被子把自己埋进去。

没过多久，摄像头的红光消失，陈暖月轻声说：“昭昭，晚安。”

“晚安，月姐姐。”

如果陈暖月和宋昭相处得足够久，就能听出她声音里的颤抖。

可惜没如果。

今天的直播结束，观众们退出页面，去干别的事了。

华梨总部的某间办公室里，张姐摁熄手机屏幕，唇瓣紧紧抿着。

过了几分钟，她发消息给小竹。

[张不开嘴：看节目了吗？]

[小竹不是小猪：当然看了啊，就守着我姐的单人机位录屏呢！]

由于直播的特殊性，再三考虑，节目组还是禁止嘉宾自带助理，小竹就留在了A市。

[张不开嘴：她不对劲，绝对有问题。]

[小竹不是小猪：啊？]

见小竹还是傻乎乎的，张姐叹了口气，没指望了。

张姐又去查了陈暖月的留学时间，一看，更是眉头紧蹙。

当时正是宋昭入圈的时候，她前公司的董事要潜规则她。

宋昭拒绝后，董事撤了她的新剧，还找了人隔三差五骚扰她。

她当时被迫搬家，在出租屋里东躲西藏，怎么能收到陈暖月按她原住址订的花呢？

后来宋昭闯入张姐的酒局，才有机会被华梨签下，从此事业扶摇直上。

她一炮而红是事实，背后的心酸和努力也是事实。

没人比张姐更清楚，前几年的宋昭过的什么日子。

所以，张姐很能理解宋昭人前人后的反差，甚至纵容。

宋昭是很矛盾的。

张姐阅人无数，没见过这么矛盾的人。

憋着一股劲使劲往上冲，但她骨子里是悲观的，是厌世的。

如果不是张姐强制给她请了小竹当生活助理，不拍戏的时候，宋昭能每天只吃两片菜叶子，呆呆地在沙发上坐一整天。

张姐到现在也没想清楚，宋昭到底为什么会松口上综艺。

但她隐隐有种预感，这个催宋昭改变的原因，兴许和三年前让她一蹶不振的原因相同。

宋昭是演员，她的恋情没爱豆那么麻烦。

可是这是直播啊！

这才是正式直播的第一天啊！

张姐实在是坐不住了，点开宋昭的微信头像，给她发了一大段话。

[张不开嘴：昭昭，你还年轻，感情的事不着急。]

[张不开嘴：昭昭，你能有今天不容易，我希望你能走得更远，不要做傻事。唾手可得的事业，还是并不可靠的感情，这个选择，我希望你好好想想。]

[张不开嘴：早点休息，别太累了。]

连续三声特殊提示音响起。

宋昭先是转头观察另一张床上的陈暖月，然后才拿起手机。

张姐很少找她，找她就是重要的事，宋昭不会拖着不回。

把屏幕亮度调低，宋昭艰难浏览。

就这么明显么？

读完后，宋昭甚至顾不得哭，敲敲打打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复。

凭心而论，张姐说的句句都对。

可是……没有那份感情，她根本就不会开启所谓的事业啊。

宋昭握着手机，任凭心底的情绪掀起惊涛骇浪。

不过不得不说，张姐的消息，的确给了她提醒。

一开始，她只是想让真实的自我被熟知。

开机前替换嘉宾，这是宋昭没有预料的事。

既然她最想要验证的人就在身边，她为什么还要舍近求远？

四年前，隔着屏幕，宋昭有本事打动陈暖月，和她谈了一年的异国网恋。

而四年后，有整整三个月的时间和她朝夕相处，宋昭却连再次追求的想法都没有过。

为什么啊？

就因为陈暖月始乱终弃，她被甩过一次？

宋昭悄悄偏头，她看不清黑暗中的一切，只能想象陈暖月平稳呼吸带出的淡淡体温。

[送将来：张姐，我考虑清楚了。你放心。]

谈网恋有什么意思？要谈就谈个大的！

我就追了，追不上被疏远被绝交，还能差过被分手吗？

在深夜buff的加持下，宋昭冲动地决定。

第25章 犯规的事直接做就好了

第二日宋昭起了个大早。

或许是昨天太累了，陈暖月竟然没被吵醒，宋昭涂好防晒，穿好防晒衣，带着自己的pd出了别墅。

她站在门口，指尖跳跃，翻译APP和地图APP来回跳转。

“今天也要辛苦你了。”

找准目标，宋昭扭头，对自己的跟拍摄影师道了句谢。

她觉少，她的摄影师会辛苦些。

宋昭现在的目标，是要去给大家买早饭。

别墅的位置是城市中心，交通便利，经济发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