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璃忘记咽口水。

“小霜，不对，这不对，”简璃紧紧贴着宴卿霜，止不住地抖，“虞窈萱不是算命的么，她怎么会是魔修，你没发现？！”

宴卿霜乜虞窈萱一眼，该不该告诉简璃，初始见到这人，她就有不太好的预感。

她垂眸：“抱歉，我没发现。”

“没事的没事的。”简璃说，巴不得宴卿霜可以焊在她身边壮胆用。

这里是天衍城的地盘，魔修无所遁形，好吧，哪怕遁住了，也不会在大庭广众当场发难，抓人吃人。

尤其是她这种香喷喷的小雪豹——宴卿霜在床上对她的评价。

宴卿霜打横抱起她，简璃身体悬空，本能搂紧她，宴卿霜无所畏惧来到虞窈萱的摊位，微微一笑，任谁看到这个笑容都不会觉得是善意。

“小璃害怕，所以我来问问你。”

话音落，宴卿霜拿出简璃顺来的禁书，乱七八糟倒在摊位案几，“收吗？”

“收...吗？”虞窈萱缓缓重复她的话，没有看一眼禁书，双目眯成弯弯曲线，双手交叠在袖内，眼皮缝隙泄出一丝精光，让人捉摸不透。

宴卿霜清楚，这些东西虞窈萱看不上，只有简璃天真地认为能卖不少灵石。

简璃脑子闪过多种可能，虞窈萱为什么要伪装成穷苦算命，为什么在她们面前装可怜无助还无害。

最关键的，为什么孜孜不倦替她们算命，算她们的死亡。

有宴卿霜寸步不离陪伴，简璃胆子大了些，从宴卿霜怀抱中下来，她胆怯地问：“虞窈萱，你为什么是魔修，怎么不知会一声。”

问出这话，简璃都觉得自己脑子进水，试问哪个魔修会正大光明把魔修二字贴在脸上，四处招摇。

虞窈萱抱以友好的态度，“魔修是我的副业，我在魔族当卧底。”

嗯？仿佛听到什么不得了的信息，副业，卧底，好刺激。

简璃阴郁的惧怕心情一扫而空，她保持小心，试探：“那你是谁派来的卧底呀？”

“太玄道宫。”

不奇怪了，没骗人，简璃再问：“你在魔族当卧底，为了什么。”

“为了杀魔尊。”

“大义啊。”简璃对她肃然起敬，脑补出她在魔族受尽欺辱卧薪尝胆才能获取一席之地。

宴卿霜挡在简璃身前，面色平静：“你的名字。”

虞窈萱蓦地睁眼，正式介绍，一字一顿，神情肃穆，“前任宫主，虞萱，字窈真。”

不止简璃傻眼。

宴卿霜亦静默，抿唇，颀长如松的身量，霎时摄出骇人的低气压，完完全全针对虞窈萱。

虞窈萱的自爆，出乎简璃意料，她脑袋继续冒出新问题：

为什么虞窈萱要在这时说实话，而不是选择继续伪装，她可以伪装的，没有人能发现，她有什么更深层次的阴险狡诈计划？

信息密度太大，对于简璃单线程思考脑回路，没理出有条不紊的逻辑，半路便卡壳了。

良久，宴卿霜淡淡启唇：“当年，你是如何预言我的。”

虞窈萱似乎对回答这个问题不感兴趣，反而直勾勾盯着简璃，像欣赏一件蒙尘的宝物，眼底充满关爱。

“简璃，这些书，我全要了，你开个价。”

话题转变太快，打的简璃措手不及，她对物价不了解，大脑跟不上嘴的节奏，嘴巴先行一步：“五十万灵石！”

她一根筋地想，一半留自己，另一半分给小浣熊，便下意识报出小浣熊那时候随口的一句话。

这可是高价啊，之前虞窈萱在灵镜中还埋怨现在供大于求，市场价格浮动起落不定。

虞窈萱半晌没作声，简璃心下忐忑不安，不该开这么高的价，其实她也不需要这么多钱，十万就可以换身体。

她张了张嘴：“其实，可以砍...”

价字还没挤出，虞窈萱轻微叹息，“只需要这么点么？”

简璃的嘴保持微张姿势，瞳孔迅速缩起，这么点？！是不是宇宙要爆炸了，五十万灵石欸！

这、么、点？！

这还是那个为了一个灵石依依不舍的虞窈萱吗？！

她不知道到底是太玄道宫前任宫主资本雄厚，还是在魔族当卧底油水一捞一大把。

这一笔在简璃看来难以企及的数字，在别人口中轻飘飘一句带过，顺便再带来一万点暴击，‘这么点。’

哈哈哈，她好想和有钱人拼了！

不，面子不能丢，尤其在这种老狐狸跟前，她要带着宴卿霜，不能露出半点怯懦。

“做人不能太贪心，这些书的价值我心里有数，五十万足矣。”

“好，”虞窈萱废话不多说，虚空掏出一只储物戒，“五十万灵石，不多不少。”

不敢相信，就是这么只平平无奇的古铜戒指，里面装着她要换身体的灵石，简璃的手在半空顿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