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Alpha每天只想苟全性命(130)
可她眼里什么都映不进去,只有怀里这具逐渐失温的躯体。
眼泪不知何时已止住,连抽泣的弧度都从嘴角淡去。
怀里的人没了呼吸,她胸腔里那颗为鹿衿跳动的心脏,也似跟着停了摆。
忽然,她轻笑一声。
笑声很轻,像冰棱碎裂在空山里,带着股子玉石俱焚的决绝。
她低下头,长发滑落肩头,遮住半张脸,俯身在鹿衿紧闭的双眸上印下一个吻。
这双看她时总像盛着漫天星光的桃花眼,再也不会弯起来,再也不会专注地凝着她了。
一切都迟了…… 吗?
她抬手,从鹿衿蜷着的指缝里抽出那只染了血的丝绒盒子。
指尖擦过边角的泥污,缓缓掀开。
两枚戒指在暮色里闪着光,粉蓝主石像淬了星光的泪,亮得刺目。
泪又落了下来,砸在戒指上。
嘴角却扯出抹凄冷的笑,她抬眼,冷冷望向虚空。
仿佛要穿透这山林、这天地,直直盯住某个无形的存在。
她想起之前的那通电话。
“阿晴,你知道…… 什么是系统吗?”
“系统?” 林晴顿了顿,笑她,“你是说小说里那种?阿舒你什么时候也看起这种东西了?”
“小说吗……” 她当时望着病房窗外,轻声追问,“那系统的作用是什么?”
“这得看剧情吧,有好有坏,” 林晴的回答带了些漫不经心,“不过多半是为了攻略女主呗。”
“攻略…… 女主?”
她其实没花多少时间就接受了这荒诞的认知。
那个神奇的梦摆在那里,还有鹿衿,这只总能预判“剧情”的 “拉普拉斯妖”。
可这个愚蠢的alpha不像来攻略的。
若真是攻略,又何必提离婚?何必在她靠近时后退?
阮舒盯着虚空,声音冷得像山巅的雪:“系统是吗?”
“如果这是什么小说世界…… 我会是那个所谓的女主吗?”
“那么女主凭什么得不到想要的人?”
她忽然提高了声音,指尖因用力而泛白,“她是我的......把她…… 还给我!”
话音落时,她弯腰捡起了脚边一把掉落的匕首。
冰冷的金属硌着掌心,却抵不过心口那片烧起来的恨。
她低头,吻了吻鹿衿冰凉的唇角。
“等我。”
两个字轻得像叹息,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匕首在暮色里划过道寒光。
既然这世界要夺走她的光,那她就掀了这世界的天。
......
鹿衿陷在一个漫长的梦里,长到像耗尽了一生的力气。
梦里的光总是昏沉的,她像个漂浮的幽灵,眼睁睁看着阮舒抱着她的身体。
眼泪砸在她冰冷的脸上。
伤心像潮水,漫过她的五脏六腑,可死亡来得更快,快到她连一句像样的道别都来不及说。
那些压在心底的话,全堵在喉咙里,烂成了泥。
她看见阮舒捡起那枚染血的丝绒盒,指尖微颤地抚过莫比乌斯环的戒托。
然后,轻轻把冰凉的金属套进她的无名指。
动作慢得像在完成一场盛大的仪式,眼眶红得像要滴血,却再没掉一滴泪。
再然后,她看见了此生最心痛的画面。
那画面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她的视网膜上,疼得她浑身痉挛。
“嗡 ——”
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攥住她的思绪,天旋地转间,眼前的黑暗被撕裂。
鹿衿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胸腔剧烈起伏,额头上覆着层冷汗。
四周是浓得化不开的黑,只有窗帘缝隙透进一丝微弱的月光,勾勒出家具模糊的轮廓。
墙上的时钟滴答作响,敲着深夜的寂静。
她下意识摸向自己的左胸。
没有伤口,没有黏腻的血,只有心跳得像要撞碎肋骨,带着劫后余生的滚烫。
空气里是她熟悉的、原世界卧室的味道,混杂着淡淡的薰衣草香。
鹿衿喘着气,抬手按在额头上,指尖冰凉。
她…… 回来了。
可心脏的位置,却空落落的,像被剜去了一块,疼得她蜷缩起手指。
梦里阮舒那双红透的眼,还有最后那个让她痛彻心扉的画面,清晰得像就发生在上一秒。
她回来了。
可她的软软,还留在那个世界里。
鹿衿坐在床上,背脊挺得笔直,却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眼前的黑暗与梦里的血色重叠,分不清哪段是虚,哪段是实。
指尖漫无目的地摸索,触到手边一块冰凉的硬质封面 —— 是那本《手撕渣 A 的黑莲美人》。
狗血小说的名字,此刻却像道符咒,烫得她指尖发麻。
喉咙上下滚动,她摸到床头的开关,“啪” 一声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