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嘉宾(31)
“你……”
甘浔大声防御:“你问我的!我说了不说,你偏要问,你还细问,明明这个你知不知道都无所谓啊。”
“下流死了。”
赵持筠骂了句,将手擦了擦。
甘浔莫名躺枪,忍不住吐槽:“你们古代人真是,跟你们没话好说。嘴上说这个下流那个放肆,也没见你们少生孩子。我之前参观过性文化博物馆,你们花样可不少。”
赵持筠被说得挂不住脸,起身就要走。
她忽然起忽然走,没站稳,一个踉跄又往沙发上跌。
甘浔坐起想扶她一把,没扶住不说,还被她狠撞一下,又躺回去。
两个人在沙发上面面相觑。
甘浔这次没顾上胡思乱想,赵持筠的胳膊压在她肚子上,她不太舒服,都有点喘不过气。
艰难地说:“至于气到路都不会走了吗?”
赵持筠恼火:“都怪你。”
“我话都没说完呢,所以郡主你懂的也不少嘛,我知道咯,你是不是……”
赵持筠没压在她肚子上的那只手,死死地捂住她嘴巴。
——是不是没少看闲书。
甘浔想说的是这个。
赵持筠冷声:“敢乱说我就割了你的舌头。”
很凶。
但她的手心里有柑橘调的香。
穿睡裙的赵持筠,虽然比刚才衬衫解开两颗扣子露的更多,但甘浔没有想入非非,她还不至于看见人家姑娘穿得少就不好意思。
可棉质的睡裙很薄,体温都能彼此感受。
人在她怀里,这样捂她嘴时,甘浔有些悲哀地意识到并确认,她喜欢拥抱。
哪怕是不算拥抱的拥抱,也有她渴望的温度。
不知道是不是寡太久的原因。
甘浔点头,眼神纯真。
求放过。
赵持筠松开她,从她身上起来。为了借力,手肘在她肚子上撑了一下,差点没把甘浔送走。
赵持筠走到房门前,后知后觉,回头问她:“你都是怎么知道的?”
作者有话说:
----------------------
[绿心]发这个颜色只是觉得夏天适合绿色,怎么就都扯到薄荷绿上去了呢[狗头叼玫瑰]
(不知道这个梗的请去看我的拙作《入戏太深》)
第16章 持筠
约定小憩片刻,没想到窗帘拉上再拉开,已是傍晚时分。
钟表卷走新朝的天光,却未能送她返回镜国。
空调吹得口渴,赵持筠打开房门找水喝,再次见到甘浔的睡颜。
甘浔醒着像夏日的树,在多风季节里,树叶不住地婆娑。有生命力地剖开热浪,供养一方温柔的暗影。
睡着后则很静,静得像一幅深蓝的画作,引人探究。
她洗过澡后换了条短款的睡裤,可以清晰地看见小腿处的伤口。
好在很浅,应该不会留疤。
赵持筠想到睡前问她,“都是怎么知道的?”
甘浔如同静止了,好像茶几上有个什么宝物,一直盯着看。
然后抬头跟她说:“我跟崔璨认识十几年,能不知道吗?”
“再说了,这都是常识,手机玩得多,什么不能刷到。”
原来如此。
阳台外的晚霞漫过了楼顶,风筝一样放在西山,又像金箔被炼化后泼在了纸上。
赵持筠忘记找水一事,轻轻拉开推门出去。
镜国仲夏的日暮时分,会有许多人登上雀阕楼,争相观赏镜明湖上落日与长天的交融。
历代文人写了无数辞赋,画师不知摹了多少画。
赵持筠从没想到,那幅她早看腻了的晚霞图,再见却难了。
今日外出,看见此处的一草一木,体会与镜国迥然不同的民风,她心中就漫着不妙的预感。
耳边是崔璨好奇的声音“怎么回去”。
可知即便此间神通广大,断没有将人任意迎来送走的先例。
甘浔口中的“派出所”真可以做到吗?
倘若可以,恐怕甘浔就不会留她三日了,必是知道衙门没有相应的法子,才答应试上一试。
她只是,想送走一个麻烦。
这也无可厚非。
甘浔睁眼,看见一道绰约的背影,像从梦里走了出来。
她梦见赵持筠忽然离开了,在梦里很是怅然,倒不是不舍得人回去,而是连句道别的话都没来得及说。
才刚认识就再也不能见,总归有点遗憾。
好在,只是个梦。
她唤了声:“赵持筠。”
赵持筠侧过身,消瘦颀长,逆着漫天暮色,像神女下了巫山。
甘浔又被惊艳到了,她想,她俩现在这样的无声对望,更像穿越后见的第一面。
起码比光着身子躺在床上像。
于是她笑了一下。
赵持筠回到客厅,居高临下地看她,张口打碎气氛:“若在镜朝,庶民不该唤我名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