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理科生的降维打击。当步美小可爱在谈人生谈理想，她已经开始分析投入产出比（ROI）了。

冷静的疯子，优雅的吐槽帝，爱了爱了。这才是戳破皇帝新衣的那个小孩（成年版）。

“合理的成本分析”翻译成人话就是：“别跟我画大饼，先拿PPT和数据说话。”

虽然但是，志保的人生流水线不是从组织基地开始的吗？而且是被送到美国留学。伊顿剑桥什么的，也太小清新了吧。

“我们从小被教育成最优秀的做题家。解最难的数学题，写最完美的论文，在各种竞赛里拿奖。这一切的努力，最终的奖励，就是一张通往伦敦金融城的入场券，去换取一个诺丁山的公寓和一杯昂贵的三十五磅咖啡。”

从小学到大学的头悬梁锥刺股走马灯。终极奖励：一杯昂贵的咖啡。

而她没有说的下半句是，这一杯昂贵的35磅的咖啡，在大不列颠这样历史悠久的资本主义国家里，有一些家族里的孩子从小就喝腻了，根本看不上。

“这听起来……”志保顿了顿，似乎在寻找一个最恰当的词，“像一个设计精良的骗局。”

精准。犀利。到位。不愧是APTX4869的研发者，看问题就是能深入到分子结构级别。此句可裱起来，作为在资本主义国家生活的人们反内卷协会的最高纲领。

步美脸上的笑容慢慢淡了下去。她低下头，看着自己锃亮的黑色皮鞋尖。

被说中了心事，笑容渐渐消失.jpg。

步美：我只是想跟你谈个恋爱（划掉）做好朋友，你却给我上了一堂残酷的社会哲学课。

“可是……这难道不是我们唯一知道的路吗？”她轻声说，声音里含着迷茫，“从小到大，所有人都在告诉我们，考高分，进好学校，找好工作，就是成功。如果这条路是错的，那正确的路又在哪里呢？”

孩子，别问了，再问就要被开除“地球OL”服了。你眼前的这位姐，她走过的路可比这刺激多了，比如……跟FBI和CIA斗智斗勇？

志保挑了挑眉：“你说的成功，然后呢？”

志保：你继续，我倒要看看，金钱的芬芳能不能打动我这颗早已冰封的心。

“什么然后？”步美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这可是十万英镑啊。我们可以在南肯辛顿租一间带飘窗的公寓，周末去BoroughMarket买最新鲜的生蚝和奶酪，晚上看西区的戏，假期还能飞去意大利的阿马尔菲海岸……我们可以买下哈罗德百货橱窗里那只我们看了好几次的包……”

步美是不是看了许多伦敦的房，一会儿是诺丁山，一会儿是肯辛顿。小地瓜首页刷到的“伦敦名媛生活图鉴”，要素过于齐全，堪称标准模板。

宫野志保内心活动，请选择：A.有点心动B.这点钱够干啥？C.不如用来更新实验室设备D.贝尔摩德总是想拿黑卡砸我，好烦。

步美描绘的画面，依旧是具体，生动，充满了消费主义时代诱人的光泽。那是一种被精心包装过的、在社交媒体上随处可见的、名为“精致生活”的梦想。

这不就是“朋友圈里的生活”吗？滤镜一加，谁还不是个岁月静好的名媛贵妇了？

此时，远方的贝尔摩德打了个优雅的喷嚏，轻抿一口勃艮第红酒：“Asecretmakesawomanwoman，但钱能让女人更快乐。小妹妹的梦想清单不错，可惜格局小了点。先把哈罗德买下来，再谈买哪个包吧。”

志保停下脚步，静静地看着她。步美的脸颊泛着可爱的粉红色。

“每周去Harrods买花，保守估计一年两千。Sketch的下午茶，一次一百五，一个月去两次……”

“等等，“步美打断她，“为什么要去两次？”

“一次和同事社交，一次和……”志保停顿了一下，“朋友。”

啊嘞嘞，这个朋友，她正经吗？是不是每次出街都要换一次不同的易容的装扮？

“还有衣服。”志保继续写。”在投行工作，置装费是大头。一套像样的套装至少一千镑。”

“可以买打折的。”

“打折的Armani还是Armani的价格。”

是的，顶级奢侈大牌再怎么打折也不可能一件衬衫九磅15便士。内部的过季亲友打折会倒是有可能。但是在竞争激烈的地方，如果穿过季的衣服也会被人指指点点。

一只鸽子落在掉了不少叶子的树枝上，掸了掸翅膀上落的薄薄的一层雪歪着头看着她们。

“算下来，要维持你理想中的生活方式，年薪至少要十五万。而这个价钱就算你努力的加班也不一定能拿到。”

步美沉默了。

“志保。”

“嗯？”

“你为什么要算得这么仔细？还用Excel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