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在与公主决裂前(117)
卫泠大喇喇坐在她旁边,说话酸言酸语:“如今许大人是自在了,我这宫里卖命一遭回来,许大人却是刚起床,悠哉的很。”
流萤全身无力,一双手也软绵绵的,撑着力气倒了一盏茶递给卫泠,许是见到她心情好些,也有了一丝力气与她说笑:“很快就不是许大人了,自然悠哉些。”
卫泠横眉冷对,茶也不肯喝,生气道:“你这人,说走便走,说辞官就辞官,怎么往日我没瞧出来,你也是会做蠢事的人?”
“你倒是一走了之洒脱了,留我一个人在上京,冷茶冷酒的,算哪门子朋友?”
一想起许流萤年纪轻轻便要辞官回乡这件事,卫泠就是一肚子气,起初也苦口婆心劝过,可眼看许流萤打定了主意要走,便只剩生气,劝也懒得再劝,甚至是见都懒得来见她,只觉得烦。
说是不劝,这一见面,卫泠还是忍不住埋怨和劝阻,“你说你这个人,好不容易从云州来到上京,如今又做到天官院知事,官居四品,多少人做梦都不敢梦的事情,你拍拍屁股就说要走,你、你......”
卫泠恨铁不成钢,恨不得指着鼻子骂她,骂她怎能为了情之一字自毁前途,只是话还没说出口,就见许流萤脸色不对,白的有点吓人了。
卫泠后知后觉,这才发现许流萤不对劲,“你怎么了?病了?郎中来瞧过没?”
流萤摇摇头,笑问:“卫大人骂够了?出气了?”
卫泠白她一眼,不接话。流萤好声好气与她说话,心里是有些愧疚的,“无妨,待你什么时候回云州了,还是能再见的。”
言罢又把茶盏往她面前推,“大冷天来,怎么也不喝我一杯茶?我只是辞官,又不是与你断交了,怎么说的好像往后再也见不到一般。”
卫泠差点拍桌子,看着她脸色不好,忍住了,咬牙道:“许流萤,我是心疼你这一辞官,多年苦读就都白费了!你我都是从云州来的,又无多大的家世背景,能入上京有多难,旁人不知,我还不知吗?”
流萤知道卫泠是为自己好,更明白她字字句句都是真心话,只是自己经历的事,不能说与她知。默了一瞬,流萤才道:“也不算是白费,书本上的东西都在我心里,便是不做官,我也用得着。”
卫泠说不过她,自顾自气的脸通红,端着茶盏一饮而尽。一盏茶喝下去才觉心平气和些,卫泠看着流萤,一拍大腿:“你瞧你,跟你争论这么久,倒忘了今日来找你的正事儿了。”
流萤愣住:“什么事?”
卫泠坐的离她近些,“我来是想问你,你同你那个学生之间到底怎么了?前次见你同她说话很不耐烦,像是闹掰了,其中可是有什么缘由?”
流萤皱眉:“庄语安?”
卫泠点点头:“就是她。”
卫泠忽然问及庄语安,流萤竟有些语塞。她与庄语安之间,算不上闹掰,不过是看清这个人后,只觉得厌烦,恶心,话都懒得多说一句。
前世死前,流萤清清楚楚听到庄语安的声音,那一瞬有绝望也有震惊,只因她是裴璎身边的人,她来了,就代表裴璎来了。
至于报复这件事,流萤从未想过要对庄语安做什么。就如同是路上一颗石子将你绊倒,你厌恶那小石子,不过是一脚踢开罢了,并不会花心思去想,如何让一颗碎石难过,如何去和一颗碎石论高低。
她从未将庄看在眼里,就连恨,都懒得去恨。
这世上能让流萤心中动容者,不过寥寥。便是这寥寥几位中,也没有庄语安的名字。
即便只是说出这个名字,流萤都觉污秽不堪,垂眸撇开了,问卫泠:“没什么,不是一路人,没得话说罢了。倒是你怎么了,忽然问她做什么?”
卫泠神秘兮兮,拖着凳子坐近了,一手挡住嘴低声道:“那庄语安,不大对劲。尚书苑有人同我说,好几次见着她与大殿下身边的兰烟说话,像是相熟的很。”
流萤眸色一沉,示意卫泠说下去。
“宫中谁人不知,庄语安是二殿下的人,与大殿下素无什么关系。此事我本是不信的,只当是巧合,是尚书苑的人看错了。可是今日我亲眼看见,那庄语安与兰烟说话,瞧那架势,不像头一遭。”
流萤沉默听着,脑中有根弦,忽然无声断裂开。
讲不出为什么,可她觉得,自己似乎忘掉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