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在与公主决裂前(34)
“不信。”
裴璎答的极快,话语里忍着笑意,似是觉得有趣极了:“怎么?难不成阿萤是死而复生,同我复仇来了?”
言罢又在流萤脖颈柔软处重重咬下一口,察觉流萤吃疼闷哼一声,心觉得逞,孩童般邪笑道:“不是要复仇吗,怎么不躲?”
身下人沉默,裴璎一手撑在流萤身侧,散开的长发垂下来,有几缕落在流萤胸口处。裴璎伸手挑开发丝,言语里有轻微笑意,故意逗她:“那阿萤梦中,我是如何杀你的?”
引.诱的指尖往下,力道时轻时重,带了几分惩罚意.味。乐见身下人紧张,想退缩,强忍的呼吸声从齿缝泄露,如听仙乐。裴璎更是来劲,铆足了劲逗她,“阿萤梦里,也是这般死在我手.上?”
裴璎一手按住颤抖的流萤,“若是如此死在我手上,恨我做什么?”
流萤陷入痛苦和欢愉的漩涡,想逃,身体却早已熟悉这份亲近。煎熬中,她听见裴璎的问话,听出她言语中的逗弄调笑,心里忽然生出无穷的怒气,仰脖喊道:“是殿下杀了我!”
喑哑的喊声,落在裴璎耳里,却成床榻间的情话。越是领会流萤的怒气,反让她心里更畅快,指尖加重了力度,唇瓣抵在流萤唇边,“恨我?”
流萤几乎疯狂,身体的欢愉,更映衬心底痛苦绝望深重,好似暴雪将至。她艰难转头,一口咬住裴璎手臂,呜咽着哭出声。
手臂被咬出剧痛,裴璎心里却生出强烈快感,那是人人都看不见的许流萤。人人都只看到许少尹端方寡言,不喜不怒,克己复礼,唯独在自己面前,她会落泪,会生气,会咬人,更会拖着自己,去往无边无际的极乐。
齿痕深入皮肉,裴璎痛到发抖,喘气时咬牙道:“哭出来,阿萤,哭出来。”
外间天色渐渐亮起来,昨夜荒唐醒后只剩厌恶懊悔。流萤熄了手旁烛灯,默默看着镜中自己。
其实前世最后一年,她与裴璎之间隔阂已如坚冰难融,曾经无比契合的两个人,几乎一年不曾共枕。若非重生,她几乎快要忘记裴璎的吻。那时候,殿下冷言冷语,她纵然渴望,却也无法开口。
或许是太久不曾得到过,重生后的每一次,反让她更癫狂。流萤别开眼,不愿再看镜中自己。落雪声渐大,细小雪粒逐渐凝成片片雪花,流萤起身走到床边,推开窗扇往外看,心中那场暴雪终于落下。
或许前世一年被亏欠的,不甘的,渴望的那些,重生这几次,她也算在裴璎身上拿回来了,实在不该再这样沉溺下去。
心中暴雪风声呼啸,彻骨的冷与痛袭来,流萤关了窗户,又静静站着,隔着窗棂看外间雪落。
她的梦,许是这一刻,才彻底醒来。
眼前白茫汇聚,流萤转身时,听见门口传来两下轻微叩门声。
她听到,是元淼来叩门,轻声喊了一声许少尹,来等自己一同去正殿。
流萤前去开门,撑出个笑请元淼进来,“元主簿请进吧。”
元淼没动,还是站在屋外,笑道:“就不进来了,我在这里等着便是。”
倏地,流萤想起昨夜门后,裴璎带着怒气的压制。门抵门扇的慌乱恐惧犹然在目,流萤低头咬牙,道:“好,烦请元主簿稍等片刻。”
门扇未关,流萤回身取了披氅穿好,和元淼一起往正殿去。
路上,元淼欲言又止,走出好一段才小心问道:“昨夜少尹睡得可好?”
流萤没料到她会这么问,脑中记起昨夜之事,尴尬应付着:“还好还好,夜里觉得累,早早便睡了。”
元淼闻言松了口气,“那便好,我还以为......”
流萤警惕看她,“以为什么?”
元淼摆摆手,笑道:“我还以为那夜酒后说错话,惹了少尹不快。”
这话实在奇怪,流萤根本想不起元淼何时说错话,追问她,却见她快走两步,摆手只道无事,怎么都不肯说了。
两人走过曲折宫道,看见正殿大门外,站着内侍总管徐元。
殿门外,徐元也看见流萤与元淼走过来,含笑上前颔首道:“许大人安,元大人安。”
二人回礼,元淼问道:“这样冷的天,徐总管怎站在殿外?”
徐元是内侍总管,几乎不离陛下左右,如今陛下病中休养,更是应该御前侍奉。风雪中站在殿门外,且看着笑中带话,显是有事。
果然,徐元笑着看向许流萤,开口道:“天佑圣安,陛下凰体大愈,念及许大人献药有功,特命大人筹办冰嬉之事,行宫官员同观,咸沐天恩。”
流萤心内一紧,“承蒙圣恩,微臣定当竭力。只是太池冰场寒凉,且四面无遮挡,陛下圣躬新愈,窃恐冰场寒气侵骨,非所宜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