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复见回忆着被拐卖之后，在那些弥漫着奇怪香气的楼内看见的场景，那些场景和话本内的行径一样，她只觉得恶心。

姜还君和宁复见本就不熟，何况她本就是跟着华容歇出来玩，她就坐在一边吃着点心。

“宁复见，这几天，你一直躲着家主大人，家主大人很担心你。”华容歇蹲下看着蜷缩在角落的宁复见。

宁复见想起华容亲桑，她刚想要去找华容亲桑要安慰，就想起华容憎说过的话，她立马不想见华容亲桑。

“我没事，只是最近不太想见大师姐。”宁复见声音闷闷的，明显不太想去找华容亲桑。

华容歇刚想靠近几步，宁复见就悄悄的躲远一些，华容歇也只好无奈的退到原来的地方。

华容歇以为宁复见不相信她，宁复见则因为话本内的内容不敢去靠近华容歇。

华容歇也只好带着姜还君回去和华容亲桑复命，姜还君嚼着椰子糖：

“之前和她交过几次手，实力不错，就是无条件相信别人。”

华容歇笑着，宁复见本来就是一个极其正直的人，一直都没有经历过阴暗面，要是说不是华容亲桑刻意所为，她肯定不相信。

世间又有几人会是一直活在阳光之下的呢？

华容歇笑着：“姜还君，帮我一个忙如何？”

姜还君开心的点头，华容歇笑着：“帮我去一个石屋，将里面一个人彘带出来。”

华容歇已经开始怀疑华容亲桑，怀疑的种子种下，信任便会彻底破碎。

但华容歇还是有些期待，也许只是华容家族的内乱，和华容亲桑无关，她也只能如此想。

让人去怀疑自己心中的母亲是否有看上去那般好，又有几人能做到呢？

华容歇看着离去的姜还君，她也只能将最后的期待寄托在姜还君身上。

她只是想要一个答案，倘若华容亲桑真的是一个好人，她便会当这份怀疑从来没有出现，要是华容亲桑是坏人，她只能那般做。

华容家族历代家主中，没有几人是通过上任家主退位获得家主之位，反倒是杀掉上任家主来获得家主之位的多。

华容歇能认清不能将对恋人的情感寄托在青袍渡，却没能认清不能将对母亲的情感寄托在华容亲桑身上。

华容亲桑揉着眉心：“歇儿，这几天你处理事情的能力很不错，我很开心，你是我最看重的孩子。”

华容歇乖巧的坐在华容亲桑身旁，她不知道该如何对待华容亲桑，是像以往那般毫无戒备的将华容亲桑当作母亲，还是当作敌人。

华容亲桑笑着：“要是有人给你出难题或者是有人故意为难你和我说，我帮你解决。”

华容歇像小时候一样握住华容亲桑的袖子：“家主大人，我……在你心中是什么人？”

华容歇还是有些犹豫，她已经知道华容亲桑不是什么好人，但这些年，华容亲桑对她的好也不是虚假的。

倘若华容亲桑也将她看作自己的亲生孩子，她该如何做呢？

是继续坚持正义，还是……

华容亲桑也只是将华容歇当作恋爱失败，她轻轻的抱着华容歇，话语充满蛊惑的意味：

“歇儿在我心中是我最器重的孩子，是最得力的后代，更是完美的继承人。”

原本华容歇还在因为华容亲桑说的前两句话而窃喜，华容亲桑真的将她当作自己的亲生孩子，可最后一句话却将华容歇打回现实。

华容歇像曾经无数次一样抱着华容亲桑，但她心中关于华容亲桑的形象却出现裂痕。

华容亲桑是她心中的母亲，可那份来自于完美继承人的束缚也是华容亲桑给予的。

要是没有华容亲桑，她就不会过的像活死人，更不会如此痛苦的将自己打磨成众人想要的样子。

华容歇根本不知道该如何看待华容亲桑，她的痛苦来源于华容亲桑，可绝大多数的亲情也来源于华容亲桑。

靠近她会靠近痛苦，远离她会远离幸福。

华容亲桑根本没有发现华容歇的变化，她温柔的帮华容歇整理着有些乱的碎发：

“歇儿可是我最看重的孩子。”

华容歇有些恍惚，她开始怀疑这些话是否就是华容亲桑用来控制她的。

控制一人，用强硬手段为下策，用金银珠宝为中策，攻心才是上策。

可要是如此说，这么多年，华容亲桑对她的那些好难道都是为控制她吗？

幼时的宠爱、少年时的庇护，如今的温柔都是为控制她吗？

华容歇不敢细想，没有遇见华容亲桑之前，她一直都极为厌恶继承人的身份，因为这个身份她才过的像活死人。

可在遇见华容亲桑之后，她不再那么讨厌这个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