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姐(69)
“各位客官,进入鬼市戴上面具也免得被发现不是?”
华容歇被这个一星鬼修吓得不轻,玉荣华则将两块灵石递给这个一星鬼修,随后挑选两个平平无奇的面具。
华容歇将面具戴上,木质面具贴着华容歇的脸,华容歇竟然有些莫名的不适,玉荣华则轻车熟路的戴上面具。
“走吧,鬼市内的人大多都戴着面具,要是一不小心被发现是人族,恐怕得脱层皮。”
华容歇遏制着因害怕而不断发抖的手臂,她跟着玉荣华走进鬼市外围。
刚刚到来鬼市外围,无数的纸钱就从天上落下来,华容歇下意识用手接住一张纸钱,纸钱迅速被鬼火烧毁。
随着一阵奇特的鼓点穿透雾障,沉闷而钝,如同一个濒死之人的心脏在胸腔里做着最后的挣扎。
华容歇只觉得天旋地转,玉荣华连忙扶住华容歇,她压低声音:“趴下,是鬼蜮之主到来。”
华容歇顾不得说些什么,玉荣华就压着华容歇趴在地上。
随着一辆由纯金打造的马车缓慢的出现,鼓点声也随之越发沉重。
华容歇抬头往上看,一个身形格外巨大的一星鬼修跟随在马车后面,两个小鬼举着一面皮鼓。
鼓面薄得奇特,几近透明,隐隐显出底下暗色的、如血脉般的纹路。华容歇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涌,那竟然是一张人皮。
鼓声每每响起一声,华容歇就越发头晕脑胀。
玉荣华惊讶于,黄金马车碾过青石路面,竟没有发出半点声响,仿佛行驶在一片虚无的绸缎上。
车轮精雕细琢,缠绕着非人间的奇异藤蔓与狰狞兽首,在幽绿色灯光下反射出冰冷、沉重、令人不安的辉光。
拉车的四匹骏马高大得异乎寻常,通体漆黑如墨染的夜,唯有一双双巨大的眼睛空洞的燃烧着两团幽碧的磷火。
它们无声地喷涂着白气,每一次昂首,颈项上悬挂的沉重的金铃都纹丝不动,死寂得令人心悸。
玉荣华明白这个小型鬼蜮之主就坐在这辆黄金马车内,想必这一次需要取得情报的是此人。
金车在华容歇和玉荣华不远处停驻,车帘是厚实的、深不见底的黑绒,边缘却用金线细细密绣着繁杂到令人头晕目眩的咒文和异兽图样。
每一道金线都仿佛在黑暗中缓慢地流淌、燃烧。帘子纹丝不动将车内的一切深深掩藏。
然而一道目光却透过那层隔绝生死的厚重绒帘。
这道目光落在华容歇身上,冰冷、粘稠、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重量,并非实质的视线,更像是一股无形的寒流。
一只素白的手从帘幕的缝隙中悄然探出,搭在同样冰冷的鎏金窗框,那手指纤细得近乎脆弱,指甲却异常尖长。
指甲上染着一种极深、极暗、仿佛凝固血液般的蔻丹,手腕上松松套着一只血玉镯子,玉色红得姚异。
血玉镯子里面似乎有浓稠的血液无声的流淌、沉浮。
帘幕微微被小鬼掀起一角,华容歇率先明白这个小型鬼蜮之主就是苏海棠。
那张脸孔在帘后幽深的阴影里若隐若显,肌肤是上等细瓷般的冷白,毫无血色,却细腻得不像是凡间之物。
和华容星遥有三分相似,,鼻梁挺直,线条优美得近乎锋利,最慑人心魄的是那双眼睛。
眸色极深,和华容星遥极浅的眸子完全不相像,这也是苏海棠和华容星遥之间的区别。
哪黑眸深处没有一丝活人应有的情绪波动,只有一片足以冻结灵魂的冰冷和倦怠。
两片薄唇点燃着与蔻丹同色的朱红,红得刺眼、如同雪地里聚然绽放的毒花。
苏海棠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华容歇,那目光不再冰冷,却多一些审视,就像是神祇看向世人。
苏海棠伸手,看似随意,但语气却带着不可置疑的意味:“过来。”
玉荣华刚想要开口,鼓点声再度响起,玉荣华也开始头昏脑胀。华容歇缓慢起身,她一步步走向苏海棠。
如今的苏海棠已经没有第一面的时候,刚刚从鬼蜮爬出来的狼狈,模样和华容星遥更加相似。
甚至可以说是不努力辨认根本认不清两者之间的区别。
直到华容歇走到苏海棠面前,苏海棠的手迅捷且有力的抓住华容歇的脖子:“真是好大的胆子,敢来我的鬼蜮。”
华容歇感到有些呼吸困难,她不住的抓住苏海棠的手腕,谁知苏海棠却将华容歇拽着领子扯上马车。
随着帘子落下,华容歇这才勉强看清马车内的样子。苏海棠坐在上方,她就这样俯视的看着华容歇:
“华容歇,我们第一次见面,你还记得吧。”
苏海棠一脚踩在华容歇的手掌上,虽然剧痛,但还不至于让手掌骨折,华容歇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