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养大的白月光(194)
一声极其清脆响亮的耳光声在空旷的办公室内回荡。
火辣辣的剧痛瞬间在景韫白皙的脸颊上蔓延开,清晰的指印迅速浮现。
然而,她只是微微偏了一下头,随即缓缓地转正了脸。
甚至抬手,将被掌风带乱的几缕发丝轻轻拢回耳后。
她站得笔直,下巴微扬,脸上没有任何屈辱或愤怒的表情,只有一片近乎悲悯的平静。
她深吸一口气,重新看向暴怒未消的父亲:
“不可能分开。因为不只是责任,更因为我们彼此深爱。”
“爸,我理解您的愤怒和担忧。但这不是一时的冲动,更不是年少无知的游戏。”
她和亦潇,用了整整两年的分离、痛苦、思念和挣扎,才最终确认了彼此的心意。
她绝不会再离开了。
“这份感情,无关身份标签,无关十二年的年龄鸿沟,甚至无关世人的眼光。它只关乎两个独立个体……”
“独立个体?”
景从哲怒极反笑:“她才多大?!她懂什么……”
“她懂!”
景韫的声音陡然拔高,眼神瞬间变得无比柔软。
第129章 她懂
他觉得她不懂?
可她懂。懂在十四岁懵懂初开时就小心翼翼珍藏一份不被世人理解的爱恋,需要多大的勇气。
懂什么是爱的坚守,所以能在被她一次次狠心推开之后,在两年隔绝的时空里,依旧没有放弃她。
她懂什么是成全的爱与痛,所以明知道Gabriel是她逼出来的谎言,还是选择尊重她的决定。
她更懂什么是奋不顾身的勇气,所以才敢再一次站在她面前,用尽所有力气对她表明心意。
“她懂自己想要什么,懂自己爱的是谁。她的勇敢和坚定,永远超出您的想象。”
景韫的声音一句比一句轻柔,一句比一句深情。
说到最后,她的嘴角竟不受控制地,缓缓勾起了一抹温柔至极的微笑。
那笑容里盛满了骄傲、心疼和无尽的珍爱。
仿佛此刻并非身处父亲狂风暴雨般的责骂现场,而是正沐浴在和煦的阳光下,看着她的女孩向她奔来。
景从哲被她脸上那抹突如其来,在如此剑拔弩张的气氛里显得格外诡异的温柔笑容彻底激怒了。
“疯了!你简直是无可救药!”
他目眦欲裂,指着门口,几乎是咆哮出声:
“滚!你现在就给我滚出去!滚回你自己的地方去!”
“我不想再看到你!滚!!!”
他剧烈地喘息着,仿佛再多看女儿一眼,再多停留一秒,自己真的会被活活气死。
景韫深深地看了父亲一眼,目光中有理解、歉疚、无奈,但唯独没有动摇。
她没有再说一个字,只是微微颔首,然后转身。
厚重的木门在她身后轻轻合拢,隔绝了两个世界。
门内,景从哲颓然跌坐回椅子上,捂住胸口,剧烈咳嗽。
门外,长廊寂静。景韫一步一步地走着,直到彻底离开父亲办公室的视线范围,那强撑的镇定才微微松懈。
脸上火辣辣的疼痛感后知后觉地汹涌袭来,伴随着耳畔细微的嗡鸣。
她能感觉到路过的工作人员投来的惊诧目光和立刻慌忙避开的视线。
她目不斜视,径直走向走廊尽头专属于她的休息室。
推门进去,反手锁上,隔绝了外界所有可能的窥探。
径直走到宽大的洗手台前,镜子里清晰地映出一张清冷依旧、却带着明显掌痕的脸。
她打开水龙头,用冰凉的自来水轻轻拍打脸颊,试图压下那份灼热感。
水流滑过伤口,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她只是微微抿了抿唇。
她拉开抽屉,取出备用的医药箱,动作熟练而冷静地消毒、上药。
冰凉的药膏涂抹在伤处,带来短暂的舒缓,但红肿并未立刻消退。
她看着镜中那张带着明显伤痕的脸,轻轻叹了口气。
这个样子……怎么去见小朋友?
她拉开另一个抽屉,取出一只干净的医用口罩,仔细地戴好。
纯白的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依旧清冷的眉眼和光洁的额头。
镜中的人影瞬间恢复了往日的疏离感,仿佛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对峙从未发生。
她拿出手机,指尖在屏幕上悬停片刻,最终给许亦潇发去了一条消息。
语气尽量轻松如常,编了个理由,说临时有个重要的学术研讨会需要参加,可能会很晚结束,让她自己先吃饭,不用等。
随后,她一整天都在外漫无目的地消磨时间。
坐在咖啡馆最偏僻的角落,看着窗外人流如织,却无法入眼。
在书店里徘徊,手指划过书脊,却不知读什么才能静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