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隐星动作一顿，戒备道：“干什么？”

任子熙摘下助听器，放进充电盒里，道：“你睡醒了，我想睡一会儿。”

慕隐星恼道：“你不许上来！”

任子熙听不见，掀开被子就要往里躺，慕隐星朝旁边退，将小熊猫玩偶挡在两人中间：“不许碰到我！”

被窝里很暖和，任子熙眯了眯眼，也不回答慕隐星的话，直接闭上眼睛，放轻了自己的呼吸。

慕隐星把小熊猫玩偶推向任子熙，用力抵了抵。

片刻后，任子熙安宁平静地睡了过去，慕隐星沉默地望着昏暗房间中任子熙的脸，抿了抿唇，凑过去听她的呼吸声。

柠檬的清香在被窝里悄然弥漫开，慕隐星无声嗅了嗅，挪动身子接近任子熙，喃喃唤道：“子熙。”

任子熙睡得很熟，慕隐星缓缓伸出指尖，触碰到任子熙的腰身，一点一点抚摸过去，紧紧握住腰侧。

“子熙。”慕隐星将鼻尖抵在她肩膀处，似是只知道念着任子熙的名字。

“子熙。”

“子熙。”

“……”

“姐姐。”

……

凌羽霜在餐桌前磨咖啡豆，抬眼见到慕隐星穿着松松散散的白衬衫，发丝凌乱，仿佛客厅里无人般自然地走到饮水机前接热水喝，手里的保温杯还是任子熙的。

凌羽霜：“……”

“你和任子熙以前认识？”她自问自答道，“认识吧，你们两个与对方毫无隐私空间。”

“你在说什么呢？你不也和她很亲密吗？”慕隐星接水后吹了吹保温杯上飘着的热气，平淡地望着她。

凌羽霜冷笑道：“这能一样？我是金主，她是随从，她的东西我能碰，我的东西她可碰不了。”

慕隐星道：“我看了转账记录，这些年你给了她不少钱。”

凌羽霜扬眉：“你要从我这里撬墙角？”

慕隐星唇角微微勾起，目光中流露出一种势在必得的冷意。

“任子熙，不属于你。”她缓缓说道。

凌羽霜笑了。

“这句话也送给你，任子熙她只是有点太呆了，没心眼，脑筋转不过来，不代表不知道你对她的恶意。”

慕隐星淡淡道：“什么恶意？”

凌羽霜冷哼。

“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她的视线在慕隐星微微张开的领口停留，轻声道，“你要任子熙，不是要她做随从。”

慕隐星喝了两口热水，缓缓道：“那我想要她做什么呢？”

“我们家族的资源很丰富，不是么？”凌羽霜慢慢走近她，咖啡机磨豆子的声音在两人耳边低沉响起，“习惯了资源倾斜于自己，规则为自己服务，身边跟着几个有隐秘关系的……反而是一种不成文的地位象征。”

“你是在讲你自己吗？”慕隐星道。

凌羽霜说：“我只是看任子熙可怜，给她一口饭吃，让她不至于睡在桥洞底下，或是从桥上跳下去——她做的一直是随从做的事情。”

慕隐星道：“你如果让她做不属于随从的事情，她就会不做吗？”

凌羽霜道：“不好意思，我对男女通吃不感兴趣。”

慕隐星道：“那么同理，我也是这样。”

她嘴角挂着一丝讽刺意味的笑，精致的五官在夕阳灿金红色的光线照映下更显薄凉，凌羽霜深深吸着气，声音骤然冷沉下去。

“你别想打她的主意，慕隐星。”

“你如果想玩玩，我想慕家会给你收拾烂摊子，可任子熙她很单纯，你别想伤害她。”

“……”

等任子熙出了卧室门，凌羽霜和慕隐星正靠在餐桌边上微笑着聊天。

那场面，真是平静又温馨（……）

任子熙不疑有他，将慕隐星的针织套头毛衣拿过去，对慕隐星道：“冷。”

慕隐星接过毛衣，当着任子熙的面套好，任子熙伸手帮她把衬衫领子翻好，两人离得很近，慕隐星仰头望着任子熙温柔下来的面庞，心中一动，嘴上却道：“不要你弄。”

任子熙替她翻好衣领，便松开了手，见凌羽霜盯着自己，有些尴尬地抿唇笑。

凌羽霜将目光挪开，拿起沙发上的包，回头看着任子熙道：“我要去商场看看新品，你自己在宿舍吃吧。”

任子熙点头。

慕隐星仍然端着保温杯小口喝水，一时间两人相对无言。

任子熙摸了摸冰冷的餐桌，又打量架子上摆着的相机和镜头，支支吾吾道：“星星……我带你看我拍的照片，好不好？”

慕隐星道：“不要。”

任子熙说：“那我……唔……我去买菜，你要和我一起去吗？”

她说话时小心翼翼，慕隐星抬眸看她，嗯了一声。

任子熙立刻绽开温柔笑容：“好，我们一起去。”